洛千澈的心思,其实所有人都明白。
他前脚刚离开,后脚太后便派了芳岚来姜鸢珺这里。
芳岚行礼过后,将手中的礼册交给姜鸢珺,“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知晓瑞王爷的顾虑,还说王爷能有心上人不容易,明日皇后娘娘去的时候再给瑞王爷添些聘礼,依着亲王娶侧妃的份例便好,太后娘娘的意思是,哪怕只是个侧妃,既然瑞王爷开口了,那也莫要让他觉得太后娘娘厚此薄彼。这是金钗,虽不是凤钗,却也是上好的工匠所制,明日便由皇后娘娘代为给那姑娘。”
这金钗确实是不错,想来也是先帝赏赐给母后的,姜鸢珺示意玉屏收好,她明日得先给洛千澈瞧一眼。
“还请芳岚姑姑替本宫同母后说一声,本宫定会依着母后的意思,想来瑞王爷也明白母后的心思,自然很心存感激的。”
芳岚回去之后,将姜鸢珺所言一字不落的传达给了太后,只是后者却只是淡然一笑。
洛千澈既然不是自己亲生子,却也是与自己儿子同父的兄弟,该有的礼数自然不能少,她也不指望他有多感激自己,只要别生出旁的心思就行。
哪怕皇帝未曾说过,她这个做母后的也明白,在皇帝心里,这些个兄弟还是重要的。
也正如太后的猜测,洛晏璟晚间来姜鸢珺这里时,也带来了个同心佩,面上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但也嘱咐姜鸢珺亲手交给洛千澈。
太过匆忙,洛晏璟也是让易鸣从他的私库之中好好挑了一番。
依着洛千澈所言,姜鸢珺着实是好好打扮了一番。
淡紫色的繁花宫装,深紫色的花纹绣在衣摆袖口之上,庄重却又不显得庸俗奢华,或许是在宫中养了那么久,她周身都散发着雅致温婉,典雅端庄的气韵。
她今日甚至连平日里她觉得繁琐的凤冠都拿出来了,也只是略施粉黛,收拾好之后,抬眸看向铜镜之中的自己,姜鸢珺此刻只觉得雍容华贵。
虽说是能正大光明出宫,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洛晏璟只给她安排了一架马车,还是所有马车中最低调的,这当然是姜鸢珺的意思,若是太过高调,岂不是告诉众人,皇后就在里面,该做坏事的可以出来了。
不过,洛晏璟不放心,还是派了易珂跟着。
“这是母后托本宫给你那心上人的金钗,这个呢,是你皇兄给你准备的同心佩。母后还特地嘱咐了本宫,要按照亲王迎娶侧妃的份例给你添些物件。”
“有劳皇嫂替臣弟谢过母后和皇兄,母后和皇兄一向对我很好,臣弟都记在心中。”
别看洛千澈成日里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看着什么都不在乎,但心思却也是极重的,他知道,若是他锋芒毕露,必然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而他不过是厌恶了这些纷争,避之不及,自然也不会往上凑。
他的皇兄看似无情,可却也对他极好,甚至在陆度均意图谋反之时,先派人暗中守住了自己的瑞王府,哪怕是他的母妃,在宫中都被太后照拂的成日里悠闲得很,这份心意,他是记得的。
钟府,坐落在京都西街,虽然不必皇亲国戚的府邸那么奢华,却也是格外雅致的,毕竟也是商贾之家。
姜鸢珺方才下马,走进钟府,钟府全府上下都她面前跪下叩首。“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后又是一声,“参见瑞王爷。”
洛千澈此刻只能站在姜鸢珺身后侧边,也不敢同她并肩站立,皇后是皇上的正妻,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他只是个王爷,着实是不能与皇后并肩的。
“诸位不必多礼。”
众人起身过后,便有一位老者上前朝着姜鸢珺拘礼,“皇后娘娘今日屈尊前来,寒舍当真是蓬荜生辉。”
可姜鸢珺实在分不清这是洛千澈那位心上人的祖父还是父亲。
好在洛千澈瞧出来了,示意身边的侍从给姜鸢珺介绍。
好一顿寒暄恭维过后,众人才入了正厅。
这主座,自然是只有姜鸢珺一人做的,可她却径直走向了下首第一个位置落座,随即浅笑,“今日本宫是客,若是坐了主位还真是有些喧宾夺主了,诸位也不必拘礼,落座吧。”
可她不坐,这上首的两个主位倒是空出来了,自然也无人敢坐,姜鸢珺并未多言,只是微微一笑。
不得不说,钟家确实人多,这厅内落座的是钟家老爷子和老夫人,还有钟家的三位大少爷。
其中钟家的二少爷,便是钟佳佳的生父,钟博伟。他的身侧有两位打扮的同样奢华的女子,想来就是他的两位平妻。
姜鸢珺没想到的是,就连钟家的姨娘妾室和庶出的小姐此刻都出现在了正厅,这才官宦之家可是见不到的。
不过她倒是也不在意这些,她今日不过是来帮洛千澈的。
“今日,本宫是替瑞王下聘的,倒是还不知哪位钟家二少爷的二姑娘。”方才洛千澈同自己大概说了些钟家的人,她却见不到人也分不清,只是知晓钟佳佳是钟家二少爷的第二个女儿。
只见她话音刚落,便有一女子上前,“民女见过皇后娘娘。”
姜鸢珺示意她起身,“不必多礼。”而后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