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几件衣裳都给佟小姐吧,今日天气炎热,让御膳房备些消热的汤和甜点吧。”
说罢,姜鸢珺也不管身后一众秀女各怀鬼胎的心思离开了。
她身后的秀女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是在想她的尊贵,还是想取代他的尊贵,便不得而知了。
而她也早就瞧见了她那位妹妹的身影,只是,她还要赶着回去吃杏仁糕和红豆糖饼呢。
——
在这宫中,从没有什么密不透风的墙,这一出戏很快便传遍宫中了。
而玉和宫里,佟太妃正在给自己窗沿旁的花浇水,听见宫人回禀,放下手中的木勺,擦去手上的水渍。
“她若是个机灵的,今日便不该如此,学不会避去锋芒,还想在宫中有个出路也是难的,如此,还不如落选。”
“太妃,可要奴婢去安排。”
“罢了,父亲和兄长想让她入宫,定然打点过了,也无需本宫多操劳什么了,这孩子性子骄纵,也不知入宫是好是坏。”目光望向窗外,不知她在想什么。
“那事安排的如何了。”
“回太妃,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只等鱼上钩了。”
得到回复之后的佟太妃,深深叹了口气,眼神中飘过几丝伤感之情。
从前她也是在这样的日子入宫的。
她的一生祭奠在宫中,若是可以,她断不想看到自己兄长的女儿,也葬身于此。
只是,女子家,大都是身不由己,哪里有什么选择。
离殿选尚有三日光景,这三日,选进来的秀女也只能呆在储秀宫学规矩。
姜鸢珺这几日闲来无事,便常去孙太后那里请安,听洛晏璟说,这几日边关不太平,京都还出了个采花贼和盗贼,因着这事,人心惶惶。
按理说,京都巡视的侍卫一向是最多的,如今出了这事,三日还未寻到踪迹便是大事了,往轻点说,是扰乱民生,重点说,赶在使臣入京的节骨眼上,便是天大的事。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储秀宫出事了。”这会刚是用完早膳的时候,姜鸢珺刚到孙太后这,后脚便有嬷嬷慌里慌张跑来了。
如今后宫是孙太后执掌中馈,那如今后宫出了事,自然是要来告诉太后。
听来的嬷嬷说了个大概后,孙太后也皱紧眉头,“渊王昨日才回京都,入宫给皇上和哀家请安便离开了,又怎么会去储秀宫,这孩子性子向来温和,怎么会做出欺辱秀女,如此越轨之事。”
姜鸢珺好似从未见过渊王洛千辰,只知道他的生母,淑太妃,一向身子不好,她也听洛晏璟说过,洛千辰平日里只喜游山玩水,索性给了他巡察使的名声,让他游玩到何处时瞧瞧四处的民情。
而洛千辰似乎与淑太妃关系并不和睦,他幼时大多数时候都是养在孙太后膝下的。
“今日到了学规矩的时候,奴婢瞧着卫苒还未出屋,便去瞧,谁知竟瞧见了渊王同卫苒.....。”嬷嬷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若不是与渊王有关,也好处理,她来的路上慌张的摔了好几下。
“可是礼部右侍郎卫启林的嫡次女。”她瞧过册子,隐约记得此人。
“回皇后娘娘,正是。”
嬷嬷话音刚落,便见淑太妃在婢女的搀扶下踏步殿内,芳岚面色为难,她正想通禀,淑太妃便闯进来了。
“姐姐,千辰绝不是那样的孩子,姐姐知晓的。”淑太妃的声音带上哭腔,刚养回来的气色也因为突然听闻自家儿子这事而变得惨白。
虽说此次选秀也会给王爷择妃,但既还未殿选,那便都是皇上的人。
“妹妹先坐,莫要着急,此事定然另有玄机,千辰这孩子哀家也知晓,真若是千辰看上了那卫家姑娘,哀家给他们赐婚便是。”
听到孙太后这样说,淑太妃确实比先前平静些,哪怕她这儿子向来不喜自己,当初她因位分不高,处处忍让,只盼着他有出息,也对他做了不少错事。
但她被皇后陷害入冷宫时,是孙太后救她出来的,那两年,洛千辰便跟在孙太后身边长大,但却比自己照顾他时更加开心,更加有出息了。
“鸢珺,你去瞧瞧吧,哀家同淑太妃便不去了。”
不是她不想去,而是这样的事,若是她跟淑太妃去了,便变味了,怕就怕会被有心人做文章。
洛千辰刚回京都,便出了这事,怎么会那么简单,不管谁出的馊主意,孙瑶此刻只觉得那人脏,如此龌龊的法子也能想出来。
姜鸢珺乘上轿辇之后便赶忙到了储秀宫,明日便是殿选了,这时候出了事,实在有辱皇家名声。
此时的储秀宫中,一身着白衣的男子,头上的秀发也用一根白玉簪子挽着,生的精致,但眉眼间还多了些英气,眼里像是蒙着淡淡的一层雾,让人看不透更加猜不透。
气质清贵,手上把玩着自己腰间的玉佩,仿佛周遭的喧闹都与他无关一般。
他的脚边还跪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
姜鸢珺到了便瞧见这副景象,这是她入宫后第一次见到洛千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