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她就被那聒噪的声音吵醒了,烦躁的紧缩眉头,缓缓睁开眼。
“小姐,是吕尚书的人,说是寻您有要事,让您一炷香的时间务必去前厅。”她一向不管那个人叫父亲,也不管那位续弦叫母亲,自己身边的人更既不会尊称他们为老爷夫人。
这人甚少关心自己的死活,看来这会是真有事,“嗯,梳妆吧。”
仍然是简单的素色衣裙,头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插了一个玉簪子,脸上也没有施任何粉黛。
只是这样,却已经让人惊艳。黑发如云,雪肤如瓷,眉目如花,一张妩媚的脸上,明眸如秋水清澈,双颊自然泛着淡红色,竟给人生出种楚楚可怜的感觉,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清灵之气,与那娇艳无比的外貌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怎得来的如此晚,真是没了规矩,邢公公莫要介意。”随后便收起那谄媚的目光看向姜鸢珺,虽然在外人面前收敛了自己的神色。
但她可不会错过她这个父亲眼里闪过去的厌恶。她嘴角扯上一抹淡淡的笑容,浅浅行礼,“邢公公。”
“姜小姐,太后娘娘口谕,召姜一浅之女入宫。”
太后娘娘告诉他,一定要这样说,省的眼前这位找借口推脱。
姜鸢珺是聪明人,来人是太后身边人,不称自己为尚书之女,直唤自己母亲之名,她从前是听自己母亲说起过的,母亲曾与当朝太后为闺中密友,幼时也带着自己进宫几次,只是她印象没那么深刻了。
听母亲说,这位太后娘娘还曾经救过自己母亲的命,却始终无法偿还这份恩情。
“有劳邢公公了,劳烦邢公公带路。”
姜鸢珺甚至懒得跟吕牧多说什么,直接转身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身后的人朝她甩去一个有些恶毒的眼神,丝毫不像是一个父亲看自己孩子的眼神。
但就算姜鸢珺瞧见了,也丝毫不会在意。
步辇在后宫入口端门处,“姜小姐还请下辇。”
“辛苦邢公公了。”
她到达寿和宫的时候,朝四处望去,宫殿宏伟,这太后的寝宫当真壮观,只是这红墙绿瓦,可不是她向往的。
邢公公先行一步进去通禀,而后才恭敬的请她进去。“参见太后娘娘。”她当然知道她见的是当朝天子的生母,和贤皇太后。
“快赐坐。”
瞧着眼前与自己曾经密友相似的容貌,孙瑶一时愣住了,没有收敛住自己的情绪,许久过后,才缓过神来。
“你与你母亲真的太像了,小时候见你时还是个小姑娘,如今也亭亭玉立了,这日子真是太快了。”
“太后娘娘还记得母亲,若是母亲知晓,一定会同太后娘娘一般。”姜鸢珺淡淡的语气甚少有起伏,对于自己的母亲,她也十分思念,只是她习惯了不在旁人面前流露感情。
瞧着眼前温婉的姑娘,不卑不亢淡然的模样,确实招人喜欢。
“今日找你是有个东西要给你。”殿内无人,她的手边放着一本看着已经有些年头的书册,“这几本是你母亲刚嫁人那几年写的手扎,在宫中本宫无法出宫,我与你母亲便约定交换手扎,上面记着每日她发生的事,本宫想着你也应该甚是思念一浅,便想着将此归还给你。”
姜鸢珺接过,手扎上能看出常常被人翻动的痕迹,但也被人保护的很好,上面的字仍然清晰可见,还泛着淡淡安神香的味道。
连她自己都没有见过母亲写过的这些东西。
“还有件事你母亲临终前遣人送来的信件。一封是给本宫的,另一封一浅让本宫在你及笄之后给你,但这些年本宫遣人寻过你多次,始终无果。”
“臣女谢太后娘娘。”
母亲离世时她虽只有八岁,已经是记事的年纪了,不知道母亲有何话不能当面跟自己说,而是要拜托自己的好友交给自己。
正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她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外面有人来了,脸上的动容几乎是一瞬间便收起来了。
“实不相瞒,本宫今日叫你来还有一事。”话落,洛晏璟便已经进来。
“母后。”
“臣女参见陛下。”即使她不想动,但她还是得行礼。能唤自己眼前人母后,身着九爪龙袍的男人除了当今陛下还能有谁。
直到男人声音响起,她也只是坐下,没有抬头。
“本宫这个儿子有事想请你帮忙,皇帝,这事你便自己说罢,时候到了,本宫该要去抄写经文了。”
她看到了自己这个儿子感兴趣的目光,跟从前见到那些女子的眼神截然不同,作为母亲的她当然要识趣的离开。
“恭送太后娘娘。”
太后走后,姜鸢珺坐在位置实在有些难熬,不为别的,眼前这位陛下,他的目光也太炙热了些。
她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微微抬眼先开口。就这一眼,足以他们看清了彼此的容貌,姜鸢珺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眼里的变化。而洛晏璟也难得眼底荡起了波纹,是惊艳,他头一次见美的如此脱俗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