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一答应下来,就有点后悔,但看着乐景的眼神,到底没说出否认的话。
本来想着今晚大不了再熬一个通宵,却不曾想一觉睡到了早上六点。
这是他难得的好睡眠,是他在自己家也很少会有的高质量睡眠。
睡足了的人,从各方面都能看出来精力旺盛,对解雨臣来说更甚。
只要看到他的人,都会感叹一声,好一个意气风发、春风得意的青年俊才
杨乐景向来只要睡下去,就睡不够,起床难患者。
平时只要没事的时候,七点能起对她来说都是奇迹。
往年的大年初二,她一般都是家里起的最晚的那个,甚至有一觉睡到大中午,然后被妈妈挖起来吃午饭的记录。
今天毫不意外,解雨臣陪着杨晖爸爸和杨元景在运动房,拳都打了几轮了,楼上还半点动静都没有。
郑女士一早将今天的安排吩咐下去了,还抽空去查了一遍厨房,上午丽景小两口带着苑苑回门,可得仔细着。
还有在京都亲近的旁系大大小小姑奶奶们,今儿个估计也会陆陆续续上门拜年。
女儿喜欢睡懒觉的小习惯,也不是什么会损害别人的坏事,她乐得惯着,半点没有解雨臣在这,就得让女儿装一装的意思。
她的女儿,怎么舒心怎么来,别人想指摘她半分,那是做梦,什么时候,她都是这话。
显然杨晖爸爸和亲哥元景也是这心思,瞧着解雨臣时不时往楼上看,半点没提自家女儿(妹妹)。
三个大老爷们梳洗完,换好衣服,出了运动房,转道茶房,杨晖爸爸看解雨臣又看楼上,这才边泡茶边出声解释
“暖暖有晚起的习惯,一会我们先去吃早饭,等她睡醒了,自会下楼…”
解雨臣就一愣…大脑稍微有些卡顿。
在他的认知里,就算再怎么能睡,到这会都已经七点了,应该也睡得差不多了吧?
晚上十点到早上七点,这可是九个小时,再睡下去,半天都没了,一个人睡这么长时间干什么?不是浪费生命吗?
解雨臣不能理解…他没见过…但杨家这几位好似都习以为常,他也就…恭敬的接过杨晖爸爸递过来的茶盏,一言不发,耐心的等着…
“暖暖小时候出了点意外,导致有一段时间,经常性的睡不着,要么便是做噩梦,整晚整晚不敢入睡…”
杨元景茶盖轻抚了几下,才啄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解释
“我们请了专业的人来给暖暖调理,之后她便落了这沾床不易醒的毛病…”
“能睡是好事…又不妨碍别人什么…我们便有意纵着她多睡…后来她便慢慢养成了这个习惯…”
解雨臣听完便是沉默,脑子一些信息串起来,出声道
“是暖暖十一岁那年的事?”
杨元景听到解雨臣的问话,端着茶杯的手不由一顿,接着便不动声色继续喝茶,只那茶盏遮住了他大半的脸,旁人再窥不到他半丝表情。
杨晖爸爸看自家儿子和解雨臣聊,只喝着茶听着,半点没插嘴。
只这会听完这些话,看着元景,不由心里叹了口气,茶盖在手里轻轻转了转,杨晖爸爸出声道
“当年在深城,我刚做出些成绩,有人看着眼红,便想伸手摘桃子”
“我们做了几场,那些人没占着便宜,便想走歪路…”
“打着的主意…便是牵扯我的精力,让我再无暇顾及工作的事,或者出点什么,让我没有精力再去顾工作,然后不得不退…”
“当年也是我年轻经验浅,没有深想,更低估了这群人的下限,让他们灯下黑,在暖暖这里钻了空子”
“这事…与其它人都没什么关系,错在我…便是有罪也在我…”
“是我当年自视过高,没有认清人性之低劣,究竟可以低到什么程度,所以太过自大自满…”
“累了你爷爷替我担了这后果,还差点赔上了暖暖的性命…”
杨父说到这里,万分感慨的放下茶盏,隔着座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千言万语都在这几拍里。
“儿子,该放下了!”
解雨臣旁观着杨晖爸爸对着自己的儿子认错,揽责,就为了解自己儿子的心结,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脑中一瞬间闪过很多人,最后又回到杨晖爸爸脸上,解雨臣若有所思的看着。
杨晖爸爸和元景两父子之间,弥漫着一股无言的寂静,这种寂静,本身就代表着一定的不认同和对峙。
解雨臣到底不忍,这是乐景的亲父和亲哥,想了想,他插话打破了这种沉默
“回来京都之前,我又去了一趟港城…假李然交给张家,张家人在除夕那天,就审出了一些线索…”
这话一落,杨晖爸爸和杨元景都不由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看向解雨臣。
在港城,杨元景代表杨家以及其身后的堪舆世家势力,来组局,将吴、解两家作为代表的九门势力,港城张家代表的张家残余势力,阿宁代表的海外零散势力,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