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看了几眼。
这瞬间,胡文德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茶壶是她专门找人弄出来的鸳鸯壶,这样茶壶里可以放两种茶,一种下了料的,一种是正常的。
老太太卧室里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等会儿就把俩茶壶给换了。
这样一来神不知鬼不觉了。
苏明阮盯着茶壶,终于想起来为什么眼熟了。
老太太床边的小桌上摆着个一样的。
有钱人就是讲究,还搞这么多一样的东西。
她看一眼转动轮椅等她一起出去的裴平安,脑子里灵光闪过,单手抱着乐乐,另一只手在包被里扣了一下,掩饰一下从空间拿出照相机,对着饭桌咔嚓!
而后赶紧把照相机塞回去。
总觉得这顿饭像鸿门宴。
胡文德这会儿算计的目光落在林秀珠身上,被照相机闪光灯闪了一下,回头瞧见苏明阮。
这会儿苏明阮手里的相机已经放回了空间里。
她狐疑看了苏明阮一眼。
“方才你干了什么,我眼睛被什么闪了一下?”
“什么干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干,外头天晴,许是有佣人带着蝴蝶发夹路过,反光了吧。”
苏明阮随口搪塞。
胡文德心里有些不安。
然而这会儿佣人已经推着裴老太太出来。
就连在家里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裴启繁也带着裴永固过来。
裴永固在家空闲的时间太长了。
裴启繁也不想看着儿子这么消沉下去。
他的儿子不能没有一个好动作。
不然……
他坐在裴启荣旁侧,猛灌两口酒,说道:“一转眼,你就要搬出去了,咱幼年时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那时候我乞讨到面饼子都会瞒着妹妹分你一半。”
裴启繁说着这些眼睛慢慢发红。
往昔岁月早就被时光给抛弃。
也就经历过那些时光的人还会偶尔提起。
一同经历的幼年都是记忆深处的眷恋,尤其在物是人非时会更为眷恋。
“我们兄妹几个人里,幼年最苦的便是你我,不过好歹会相互帮扶,我分你饼子,你大冷天钻水里摸鱼分我吃,你感冒了我求医生给你看病。
你说,如今怎么就要分开住了。”
裴启繁还在说。
他眼睛里似乎含着眼泪。
一旁坐着的裴永固屁股下面似乎有针刺挠他。
今日这一出,最主要的目的是给他找个心仪的工作。父亲这么哭着说幼年的兄弟情,都是为了他。
二叔忒不近人情了。
其他家谁不是将自家子侄,自家兄弟都得安排最好的工作。
只有二叔,他都在家空闲了那么久,还不主动安排,等着父亲母亲多次求他。
也忒把自己当回事了。
当时他娘确实对平安做了些不好的事情,但是现在平安不是好好的。
人又没事儿。
还这么记恨着。
好好一个一个大男人做出来的事情怎么看都小家子气。
裴启荣听着身边大哥的话,也忍不住喝了一杯酒。
热辣的酒水进入肠子,更觉得这些年风雨交迫,经历太多,每个人的行为都偏移了初心。
当时想,几个兄妹相互照顾。
未来一定会更好。
结果么。
各自成家,各自都有自己的责任。
甚至为了一些长短的利益,对血缘亲人下手。
“启荣,大哥这辈子很少求你什么,我自己可以赋闲,可以没本事,但是永固年纪还小,先前那些事情,他母亲眼皮子浅,人脑子也不好使。
做出来的事情不像话,但是他娘是他娘,他是他,他也是你侄子。
你看能不能最后帮大哥一次,给他一个好点的岗位。”
裴启繁这一软刀子下去。
正常人都会念一下自幼一同长大的情。
裴启荣看向裴永固。
方才还心里腹诽的裴永固立马端正态度端着酒杯,看向裴启荣:“叔叔,是侄子没本事,又得让您操心。”
裴启荣在心里对自己说最后一次了。
这是最后一次。
这会儿老太太被胡文德伺候着,胡文德一个不小心推了一下老太太的手,于是老太太手里端着的茶杯里的水洒在她身上。
初秋还有些暖意,她穿得单薄,水渍渗透下去,将身体都能模糊给看清。
她连忙跟老太太道歉。
老太太不欲追究后。
她视线落在林秀珠身上:“弟妹,你照看一下母亲,我去换个衣服。”
林秀珠拧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