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男孩继续问,也都得到满意答复。
「好吧。关于战争的事情,罗贝尔……任何的事请你告诉我。我想要知道,我拨给你的五百骑兵,他们是否安在?」
「他们都好。非常好!上帝为证,图尔的精锐没有损失。而且非常遗憾,我也并没有胜利。攻击奥尔良的行动暂停了,等到明年会组织兵马继续进攻。到了那个时候……」
帘幕中突然传来弱弱的咳嗽声,罗贝尔注意到这点,不由得心生畏惧。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帘幕之后的男孩,那原本蜡白无血色的脸因剧烈的憋气愣是憋红了。小雨果虽然身体极为虚弱,就是靠着意志力压制着感觉要爆炸的肺。
小雨果终于暂时压制住了痛苦,罢了又开始了询问。
隔着帘幕,罗贝尔竭尽言简意赅的将几个月来发生的事告知自己法理上的大封君。
罗贝尔想要早点离开,在得到小雨果「明年继续出兵、拨款」的许诺后,巴不得赶紧体面的告辞呢。
突然,艾德莱德大胆地走近帘幕,她听到幕后那剧烈的喘息声,再透过帘幕的缝隙,看到了弟弟那萎缩而憋红的脸。那不像是一个十岁男孩该有的样子,仿佛一具小骷髅。
男孩的眼窝已经深深凹陷下去,床边放着一些满是干涸血迹的布团,种种迹象表明自己同父异母的小弟始终被诅咒侵蚀着身体。
艾德莱德痛心又恐惧,她猛然撇过脸就要离开。
「怎么?姐姐,看到我的样子……你竟然……畏惧了?」
「你。」艾德莱德一时不知如何说话。
「我不求你正面看着我,我的身体被诅咒了。我感觉自己就要死了,未来……」接着,小雨果终于无法再以意志力憋住痛苦,他爆炸般的咳嗽,又将一块新的白布吐成殷红,再熟练地将嘴巴上的鲜血擦干净。
那爆裂式的咳嗽带着长长的回音,听闻者对他揪心又畏惧。
但是,雷格拉夫并不畏惧。或者说,他坚信自己此生的最大霉运都被过世的母亲一并带走了,如果小雨果身上真有诅咒,那也不会感染自己。
雷格拉夫很同情帘幕后的男孩,某种意义上自己的处境和他颇为相似。如果,雨果是健康的孩子,就不会许可他人染指自己的权力,也会如老伯爵
那般在长大后完全把控地方大权。
艾德莱德长叹一口气,谨慎小心地问道「未来……会如何?」
「难道还需要我说么?」小雨果停顿了一下,他并非真的甘心将大权让渡给罗贝尔,除非自己病故。「一切就看上帝的安排了。」
「愿上帝保佑你。雨果,你会康复的。」罗贝尔恭维道。
「谢谢。但愿大天使还会眷顾我。姐姐、罗贝尔,你们都可以离开了。图尔有你们存在,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变好。你们都离开吧。我……只想独处。」
罗贝尔早就心里发毛,他使劲跺一下脚算是信号,罢了拉扯着妻子的手肘快步离开。
此刻,布鲁诺也拍拍雷格拉夫的肩膀「我们也走吧。」
一开始,雷格拉夫跟着布鲁诺一同离开,突然间就在那大厅中停下脚步。
「怎么?你不走了?」
「我想留下来。」雷格拉夫横下一条心。
一个瞬间布鲁诺眉头紧锁,他瞥一眼那石室内的帘幕,凑过嘴巴低语「你疯了吗?如果诅咒蔓延到你身上,你也会死。」
「你真的相信诅咒?我从来不信。」雷格拉夫侧过脸横眉冷对。
「你?你想如何?难道还要回去看看雨果?」
「我还真想这么做。」雷格拉夫自信地挤出笑意。
「你真的疯了。我应该阻止你。」
「不。你不要阻止我,我可是麦西亚王,我的地位可比你高贵。」
「嗬,这个时候你拿地位跟我说事。」布鲁诺摇摇头,他没有再多想「你要留下是你的事,我必须马上离开。但愿上帝会保佑你平安。」
「我会平安。」
眼睁睁看着好兄弟匆匆走下石梯,整个大厅就剩下雷格拉夫自己。他丝毫不畏惧得走近石室,还刻意加重脚步声,腰间的剑鞘还与衣服上的金属饰物碰撞,所有的动静都证明一位武人并未离开。
听到这样的声音,帘幕后的雨果都要哭了。「是谁?是你吗?雷格拉夫。」
「是我。」
话音刚落,雷格拉夫就直接扯开帘幕,他就直接站在床榻边,直勾勾地看着佝偻憔悴的小雨果。新一代的图尔伯爵不堪示人的样貌,在麦西亚王面前展现得淋漓尽致。
小雨果双眼艰难地凝视,因痛苦又因激动正激烈地喘着粗气「唯独……唯独你不怕我。唯独你……」
「你先不要说了,请保持安静。」
很多人畏惧小雨果的病症,将之谓之为魔鬼诅咒,以至于侍者们也因为害怕做不到及时去清理床榻的秽物。
床铺有着非常明显的血腥味,它压制住了骚味。所有的腥味都来自咳血,雷格拉夫这就将那些染血的布收拢到一起,以一块新布将之包裹处。
他知道侍者会如何处理这些血布——一天清理一次,当天全部烧掉。
雷格拉夫的一切举动雨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