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面对着下马后惊魂未定的扈从骑兵,萨尔男爵连连质问:“要我相信划船来的白色大军登陆修道院后见人就杀?你在开玩笑吧!莫非是喝多了酒胡言乱语?” “大人!千真万确!” “胡说八道!” 却见所有归队的战士全部半跪,他们以荣誉发誓没有撒谎。 可站在男爵的立场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个,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可能此事为真,他也丝毫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 “你们先起来吧。去喝点吃点面包休息一下,等你们冷静了再慢慢向我汇报。” “可是大人!一切都是真的。如果我们不防御,就怕明天或者后天……” 扈从骑兵眉头紧锁甚至挤出了眼泪,瞧瞧他们声泪俱下的样子,男爵能感觉到福克林加斯出事了,可是,自己现在如何去管那边的情况? 他招呼一些战士将归队者拉走,他暂时也没工夫管理河道下游的事务,只因现在正有一桩大事摆在自己面前。 无他,再过几日会有一直从梅茨方向调集来的民兵过桥直奔北方。那是梅茨伯爵的兵,萨尔男爵获悉梅茨方面从国王那里得到了一些好处,为此出力甚多。 既然内战的战场在自己封地的正北,若是战争有了些许闪失,首先遭殃的定然是自己的封地。 现在已经有大量军队通过萨尔布吕肯的桥梁在凯泽斯劳滕集结,很快梅茨伯爵本人要带着本部骑兵过境,再到秋收时节,国王洛泰尔更要带兵过境。 萨拉布吕肯处的桥梁当然不是本地的唯一,再上游一些的布里斯高男爵封地内,也有一座小桥,名字简单粗暴,本意所谓“第二座桥”。 但自己封地的桥梁最大最顿时,骑兵队、步兵、辎重车队可以快速过桥完全不担心落水。 男爵的任务是守卫这座桥,看管暂时放在此地的粮仓和一些军械。为了任务顺利完成,这个封地的各地贵族都被他调集到这里,全境的骑士皆在萨拉布吕肯服役,各机扈从与征发的民兵无论乐意与否都成了搬运物资的劳动者,而他们的另一个身份正是后备兵力。 大决战的气氛已经很明显,普法尔茨来茵兰广大区域战云密布,路德维希在美因茨呈现守势,洛泰尔则呈攻势。攻击主动权在洛泰尔手中,大军计划发动一场“秋收攻势”,这样美因茨一举夺下,顺手本地金秋的粮食也为中王国的大军取得,洛泰尔一下子解决掉大军给养问题。 如此决策只有少数贵族知晓,萨尔男爵沃尔夫冈·贝克里希现在的职位重要且特殊,他就是知情人。 甚至洛泰尔的确向他画了大饼,所谓:“你好好做事,战后可能让你成为普法尔茨伯爵,凯泽斯劳滕归你。” 兼任一大片地区的封地是他不敢想象的,可仔细想想真的很激动。 自己的男爵领表面上地盘很大,实际就是沿着萨尔河以少数的支流组成的链状定居点,其他地方都是无人的荒山野岭。 普法尔茨则不同,战争已经把那里打烂,贵族死亡,大量无主之地等待新的主人。那可都是些适合耕种的好地方,空间开阔土地肥沃,夺了那里自己也能有实力成为帝国的大贵族。 来茵河以南,萨尔河以北,一大片区域的平原区的确是适合耕种的膏腴之地,战争打到这个份儿上,路德维希寻思着反正已经撕破脸,自己把整片区域占为己有也无妨,日后就与大哥以萨尔河、摩泽尔河勘定新领地疆界就好了。 萨尔男爵本能的不相信后院起火。他当然不能相信自己从未见过、听说过的东西,什么叫“大量船只跳下来大量白色的士兵见人就杀”,难道经书里的奇幻故事还成了真? 不过自己的扈从是得了任务才去福克林加斯的,毕竟当地也有南北走向的罗马大道,他很担心梅茨伯爵的军队走错了道路,以至于站在福克林加斯市镇的对岸,面对并没有桥梁的局面叫骂。 扈从骑兵的任务就是在出现误会局面时,告诉友军正确的道路还在上游,顺便作为引路人。 梅茨伯爵的人不会愚蠢到袭击萨尔,除非他们叛变了。此事绝不可能!至于“白色大军”,那些喝了水吃了面包的士兵再度被男爵召见,这些人态度没有丝毫的变化,让有着侥幸心理的男爵不得不做出一些积极的反应。 不过,就只是一般的“积极反应”了。 男爵下达了命令,所有骑士、扈从、民兵今夜不准喝酒,所有人提高警惕,防止可能的土匪强盗出没。 他下达的命令的确是“警惕匪徒”,这种命令严格意义而言并没有错。 只是,他完全意识不到即将杀奔而来的匪徒的兵力,以及那些人背负的残暴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