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塔兰的勇士们聚集在河畔,他们依偎着篝火入睡,也在火苗照耀下打磨锃亮自己的斧头和剑。
约塔河二十个下游村庄纷纷交出自己的男人,推举并赋予三位强人以军权。
原则上“大脚”巴达尔、“断牙”塞德里克和“弓手”埃里克,三人的权力完全相同。
该如何打仗呢?
三人的手里拥有三千男人,这算是整个约塔河居民可以集结的全部精锐。至于另外的数千万村民武装,那真是鱼龙混杂的乌合之众,至少这三位勇者不相信那些人能创造什么奇迹。
论及个人的经历,三人中只有“大脚”巴达尔指挥过五百人的军队。统御三千军队尚且首次,想要维系军队不乱,巴达尔没有经验,另外两位勇者更没有经验。
倒是“弓手”埃里克与另外两人商议一番想出了进攻时的小妙招。
“把所有持弓的男人都划归我指挥,让我带领一批人打头阵。当我发现敌人后用箭射杀他们,然后你们两位再带着兄弟们冲上去。敌人若在河道,就跳帮作战,敌人若在岸上就登陆砍杀。”
埃里克绰号“弓手”,他个人的箭术确实了得。不过这终究是个人的勇武,且手中的家伙也是一般般,他是一位将短木弓用得出神入化的男人,却也仅仅是耍弄短木弓。
“你带着所有弓手先行打开局面,你……岂不是首先享有荣誉?”塞德里克有一点疑惑。
“现在不是纠结于荣誉,我先打开局面,就是便于你们展开行动。”埃里克解释道。
“就这么干吧。我村子的猎户全部给你。”巴达尔做出了艰难决定,他看着埃里克的眼睛:“你一定要把战场弄乱,给咱们后面的兄弟创造出机会。”
听得,塞德里克也交出了自己全部的猎户。
在约塔河流域,铁并非罕见。一座非常庞大的锥状山丘屹立在维纳恩湖的南部,山丘之下就是约塔河。
本地有一个村落以冶炼块炼铁著称,他们挖掘优质的浅表铁矿石,就地烧制为海绵铁再不断敲成铁锭,再将之加工为复杂的铁器。他们不懂得百炼钢渗碳术,倒是清楚淬火的重要意义。
他们不缺铁是相对于平常生活的耗损,伐木的斧头和捕鱼的叉子甚至是箭簇,这些皆为铁器,就是还没有奢侈到可以大肆制造锁子甲。
疑似瑞典人的入侵者已经占有了河道的北部,倘若被其发现了冶铁的秘密并占有那里,无论南部的人们怎么想,他们的确丧失自己开辟的铁矿。
战斗不止是为了眼前的生存而战,还在于把握住未来。
三百名持弓男人归为“弓手”埃里克指挥,全部的三千精锐中有十条长船三百人,将作为逆流北上船队的先锋队,优先向敌人发起挑战。
至少在太阳升起前,庞大的兵力维系着约塔兰人战士的自信。他们毕竟有三千人,聚在一起纷纷亮出金色的头发形成壮观景象。
这不,朝阳升起,河道泛起的浓郁晨雾快速消散。
今日的天气还可以,就是天空的云彩有些多。如今已经进入到容易下雨的初夏,降雨随时都可能发生,倘若战斗发生在雨中,这对约塔兰人颇为不利。
三位勇者敲打着圆盾,更多的勇士加入其中以震声势。
许多人一宿仅睡了个囫囵觉,大清早吃些咸鱼肉干就拎起武器直奔停在芦苇丛中的长船。
男人们喊着号子将船推到河中,顾不得靴子湿漉,刚刚爬长船就放下长桨,开始在水流极为舒缓的近岸处游弋等待。
三千勇士奔向战场,他们的亲人一样拿起武器在岸上观望。
人们做好了约定,当精锐北上后其他人遁入林地。对于那些妇女和孩子,他们的丈夫、父亲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清晨时的告别只怕就是永别。
村庄的祭司们纷纷斩杀自家村子的牛羊,以牲畜的血屠宰村庄战士的脸颊和额头。祭司向奥丁献祭了!这些血液就有了神圣力量。
所有战斗都得到了神圣嘱咐,一些人紧张的心得以安抚,他们变得更加期待今日的主动进攻。
不过直到现在,所有人仍不知他们面对敌人的真实境况,所有的认知都来自逃亡渔民的远距离目击,指出自己看到了一支很庞大的船队,一些大船又如漂在湖面上的巨石。
约塔兰人倒不是绝对的井底之蛙。
就在两千年,一支异域的舰队浩浩荡荡而来,焚毁了丹麦王国的高德弗雷哈根。那座城就在日德兰半岛的最北端,距离约塔河入海口的直线距离并不是很远。约塔兰人不想主动招惹丹麦人,见得那些昔日猎奴的家伙遭遇大灾自是拍手叫好,就是丹麦人被庞大船队袭击也让一些约塔兰有识之士警惕。
维纳恩湖出现的莫名船队,与袭击丹麦的莫名船队,怎么想都不是同一个,那些湖上的目击者定是见到的庞大舰队,就添油加醋地形容“和袭击丹麦人大城的舰队一模一样”。这不过是徒增忧虑罢了……
阳光照着战士的脸,约塔兰人一百余条长船在宽大的河道里排成三角形阵列,放下风帆兜住南风,配合着划桨快速北上。
他们放弃了对和平的幻想,不远处的罗斯军队也完全一样。
只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