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明远回想起什么，不由微笑：“我以前抽的凶，老烟枪了。后来结交了个朋友，他劝我戒烟。他跟我打赌，说我如果能戒，就送我一张唱片。”

他指了指留声机：“这张《太平年》的唱片，就是我赢来的。”

唱片转动，陈娟娟甜美的声音回响：“五洲四海，人人同思愿明年今日，万众欢腾，共庆太平年”

两人不说话了，各自想着心事，静静听着《太平年》。

外面突然传来摔杯子的声音。两人猛地坐直了。

女服务生在焦急地劝阻着什么人：“长官，您别着急，我这就通知楼经理出来见你！”

一个人的嚷嚷声传来：“哪间是楼明远的办公室？”

欧孝安听出了那人的声音，眼中一凛：“是曾继武。”

楼明远站起身：“你被人盯上了？”

欧孝安摇头：“我来的时候很当心，绝对没有人跟踪。”

楼明远神色肃穆，飞快地交待：“我出去看看。我一旦出事，你把所有资料带走，把门口的霓虹灯换了，&39;日晷&39;看到，便会明白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接头地点随之改动，地址和暗语你记好了，是……&34;

楼明远快速说了一遍新的地址和暗语。

欧孝安怔怔地：“如果你回不来，我替你去接头吗？”

楼明远点头，在他肩上按了按，毫不犹豫地朝外走去。

欧孝安看着他的背影，想要说句什么，却没发出声。在这种年头，生离死别有时候就是这般猝不及防。

……

重庆军统站的走廊里，欧孝安的手指掐进覃墨卿手臂的肉里，痛得得直咝冷气：“轻点轻点……”

欧孝安眼眶中滚下泪来。

覃墨卿气不打一处来：“是你掐我，你哭什么哭？”

欧孝安哑着嗓子哽咽，求救似地说：“他们把他抓走了，再见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