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妃位娘娘、皇子、公主、郡主、世子、在京亲王、三品及以上官员及其亲眷。
宫宴举办地在浮华宫,浮华宫占地面积广,建造得穷工极丽。
大人在殿内陪皇帝用餐谈笑,孩童便在前后院自由洒玩。
檀木篱笆外弯弯细流围着流淌,周围交杂种着梅花与桃花,此时落叶之象已渐次显露。枯黄卷边的叶自枝头凋落,铺盖了一地,风过洋洋洒洒时而落进细渠中。
院门一进,便是白玉铺地的小径蜿蜒至一座座金丝楠木桌前,凿地成莲,内嵌珍珠为蕊,步步生莲之态尽显。
每座楠木桌上都摆了一颗蛇果大小的夜明珠,净光熠熠难灭,似要同明月争辉。
院中四角都摆放了大樽的青田石麒麟像,近门的两樽麒麟口中吐水,流淌至底盘,再汇入细流。
尚乐局的乐师排坐在林下,奏响《明月几时有》,悠扬婉兮,缠绵清雅。
成郢手上挑开玉罐的盖儿,小勺舀起满满的豆粉,指侧轻敲勺身,豆粉均匀洒在软糯的糍粑上。
“我们是手足,我自然对六皇兄敬重。”
“不过是一介宫婢之子,口气倒不小。”
“六皇兄何必出言相逼,还望六皇兄不要如此称呼我的母亲!”
“这便沉不住气了?你生母不过是静妃身边的宫婢,趁主子身子不便偷爬了龙床,她敢做旁人如何说不得了?”
宁婼指腹摩挲圆融杯的纹路,甫一抬眸便与刚放下勺子的成郢对上视线,对方把糍粑端到宁婼面前放好,又为她将象牙箸浇了一遍热水后搁在筷枕上。
宁婼放下温热的杯子,执起象牙箸夹了一块糍粑,张唇咬下一口,断处有些许黏连,宁婼笑了一下,一时不知她是在笑什么。
两人没有交流,只是一并竖耳倾听。
“母亲只是领静妃娘娘的命而已!”
“啊,是这样吗?如今静妃入了冷宫,你生母既如此忠主,为何不请了命去冷宫照料呢?”
争论的是六皇子宁与曜和七皇子宁与穆。
生母是宁与穆的逆鳞,他为人处世温和软绵,唯有提到宫婢出身的母亲时如毛了的刺猬。
而宁与曜是中宫嫡出,自然傲然视物,心气高得很。
边上的侍从眼见情况越来越糟,拦下了各自的主子,虽两个少年谁也不愿退一步,但到底都是有身份的人,也深知宴会上是万不能闹出什么来的,只能任由侍从拦下。
…
闹剧戛然而止,宁婼正要收回视线,却赶巧与那一侧坐着的宁乐仪撞了个正着。
妃红凤仙裙衫的小公主挑衅似的扬眉。
宁婼牵唇笑笑,手中杯子举至与鼻尖齐平,朝她做了个干杯对碰的动作,一饮而尽之后不再管顾,放下杯子手背撑着下巴开始与成郢闲话。
宁乐仪见宁婼这一副不把她放眼里的样子,一按桌面就要借力起身,却被身旁的粉衣服姑娘拦下,苏依柔对她耳语了几句,宁乐仪愤愤泄了力缓缓坐回椅子上,眼儿一瞬不瞬却盯着这边看。
…
成郢将一切尽收眼底,也给自己添了一杯茶,“郡主与平华公主看起来也有几分方才的味道。”
宁婼手腕轻转,手心外翻,手中空杯旋向成郢那一侧,“什么味道?”
成郢乖顺为她添茶,“我以为会有人上去劝阻。”没想到,全是和郡主一般看好戏的人。
手中重量慢增,宁婼“嘭”一声放下茶杯,双手合十贴在面侧,“去年有人上去过,你猜怎么着?”
宫灯光辉如同轻纱笼罩,夜明珠的光芒星星点点辉映在她眸中。
“给推到那小塘里去了,呛了一尾小鱼进去呢。”
细渠最终汇入的小塘,就在门边雕刻貔貅的巨石旁。
“吞的是螃蟹那可就不一样了,谁也不敢冒这个险呀。”
成郢越觉她幸灾乐祸。
于是半是推测半是肯定地问她,“那人是平华公主?”
宁婼抿直唇线,一本正经点头。
这下是成郢笑了。
“郡主那一日与平华公主一同坠入页玄湖,实在不是个好打算。”
宁婼觉得糍粑绵腻,没了再吃的心思,筷尖戳了戳它,凹陷的洞一个接一个出现又缓缓复原。
“我也不知页玄湖里有没有螃蟹,我虽也不会游水,但却没有她那么怕水。”
“页玄湖湖水——”
话未完声已止,宁婼颇感疑惑微抬眸,眼帘里映入青色衣摆,随之而来的是问安。
“郡主、世子中秋福乐康宁。”
徐子遥连成郢一并拜会了,成郢遂也拱手向他回礼。宁婼坐直身子,冠上了一贯的温顺笑意,“徐少爷怎么一人在此,不见太子殿下?”
他如今是太子伴读,自是要随侍太子左右的。
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