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湖小院,秋水清澄。
晚霞倒映在湖面上,水天一色红光灿灿,鱼靠岩岸,水鸟嬉戏,荡起涟漪破碎金光,浑然没有秋日的萧瑟。
小院内围桌而坐,临湖观景看云舒云卷,五日来安逸舒适衣食不愁,就是不能出小院的门,几人看似闲懒松散,实则心里都绷着一根弦。
今晚,萨朗在城堡宴请几人。
游天涯敲打桌面:“鸿门宴啦,哎!该来的逃不掉。”
丽纱站起身旋转宽松的黑袍,两眼兴奋的光芒藏都藏不住,扑到石头背上娇笑道:“红门宴?红红火火的宴会,咯咯……人家好期待哦!”
后背贴得实实的,石头一脸享受。
游天涯嫌弃的撇了狗男女一眼,急急起身。
石头随口道,“干嘛去?”
“去找笔和绢,本公子用笔墨描绘最后的晚餐,顺便写封遗书。”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不定是宾主其乐融融呢,去吧!好好的描绘,不是,你会吗?”
“啍!本公子三岁吟诗,五岁作词,七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无所不学!”
游天涯摊了摊手,“可惜,一样都不精,不过,也能画几笔,甚鸡阿,鸭阿,猫阿,狗男女啊,倒能能绘出几分神韵!”
石头——
丽纱:“石头,扇他臭嘴,扇到湖里喂鱼,不行,浮在水面上鱼啃鸟啄的、蛆拱虫钻,太恶心了,直接扇进土里,都不用埋!”
“丽纱,你大爷!他先骂我的。”
丽纱侧身仰颈比划射箭的姿势,眼神冷峻,身姿挺拔,霎是好看。
夜幕降临。
几人由侍女领着走出小院,浇湖而行踏上石砌的草丛小道,穿过半人高绿植隔成的大道,弯过花圃踏上半圆的广场,白色的城堡灯火通明,美仑美奂。
萨朗站微笑着迎接众人的到来。
跟随游天涯身后进入大厅,石头忍不住在心底发出一阵赞叹,雄伟宽广的穹顶正厅,四周连廊立柱相接,高三层,根根雕刻精美的白玉柱石,彼此之间半圆形的拱顶相连,立柱与层次感繁复的墙壁营造出一种稳重华贵的美感,无数的水晶宫灯点亮,富丽堂皇古典优雅。
萨朗得意的看着众人的神情。
领着众人穿过大厅,进入一间相对来说的圆顶餐厅,一样的装饰奢华,二丈长的条桌上备好丰盛的晚餐,摆满了石头太多没见过的食物、酒水,银制的器皿和各种不同形状的透明酒瓶,显出不同的颜色,红的、蓝的、黄的……
萨朗温和有礼的安排众人落座,俏丽的侍女随待在一旁,热腾腾美食美酒,随着杯碟交响,餐厅内气氛融洽。
见多识广的游天涯与温尔文雅的萨朗交谈甚欢,两杯酒后倾慕贵族生活的丽纱加入谈话阵营,在萨朗不着痕迹的赞美下浅笑盈盈娇羞照人。
鲁哈桑甩开膀子吃喝。
石头有些心不在焉。
酒至半酣,红光满面的萨朗站起身来为石头斟满酒,自己先一饮而尽,挥了挥手,有靓丽的侍女弹起胡琴。石头仰脖把酒倒下肚,辛辣刺激烧灼喉咙……
萨朗看着五官挤到一起的石头高兴的拍手哈哈大笑,一副宴会刚刚开始的模样,兴致勃勃的为石头上酒。
石头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不同颜色的酒水倒下喉,眼神慢慢的飘忽,甩开萨朗,搂着鲁哈桑大着舌头东拉西扯,一个劲的诉苦。
……什么两世为人都可怜兮兮,一世孤儿变奴隶,至今还是童子身。一世出生就是瞎子,甚吊带丝袜,甚巴黎世家带字母,只能摸着自己的腿凭想象……
鲁哈桑撕扯羊肉,听一句就往石头嘴里塞一块,自己分一块,嚼得大胡子抖个不停,一本正经的听石头瞎扯,还配合着点头。
丽纱与游天涯喝着聊着,就开始斗嘴,争得脸红脖子粗,谁也不服谁。
小白与李磊安静的吃东西。
餐桌上热热闹闹,萨朗脸色微红,放下酒杯擦了擦嘴,微笑离桌,片刻后抱来一幅画像哐的一声立在桌子上,震得碟碗酒杯叮叮当当作响。
六张脸齐齐望过来。
萨朗抱着画像,得意道:“……我家族先祖!追随伟大的苏丹阿尔普,在曼齐刻尔特战役中大放光彩脱颖而出,一生为伟大的帝国征战,纵横战场近二十年立下赫赫之功,换来家族世袭采邑之地,成为这个帝国最顶尖的贵族,受封于雷伊的阿塔伯克,掌一城军政事物,世袭罔替与国同休!敬……我家巴加图尔先祖……”
石头几人微笑举杯。
“哐……”
又一幅中年人的画像立在桌子上震得器皿一阵叮当响,萨朗亲热的抱着画像。
“这是我大哥,马上成为雷伊的主人,家族长子,最优秀的继承人……年纪轻轻就把画像挂在历代家主的行列……你们知道吗?他!只大我二岁。”
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