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内,石头外表木然,内心狂喜,顺从的听命校演场侍卫的指使。
终于可以离开斗兽场——
是真的吗?
石头一遍一遍的掐自己。
疼,真实的疼痛感。
恨不得泪流满面。
对比这个十八层地狱般的存在,连校演场都亲切可爱一万倍,不用遭受无故鞭打,不用地下等待腐烂,至少不用吊带无尽的黑暗之中?
老天,别再出什么花样。
一众人快速的把石头装入熟悉的笼车,石头吊起的心一点点下落。
四马铁笼车厚重扎实,笼箱里铺得干净舒适,背部依然火烧火燎的疼,应该是全身都疼,只能干坐,刚蒙上黑布的马车就加快速度奔驰起来,石头摇摇晃晃的坐在里面闭目养神,不断的激发温热气流温养身体。
期待回到校演场……
校演场的马车出了城门就开始加速,险些与对向行来马车相撞,车轮滚滚留下来一阵灰尘扬长而去,灰扑扑的马车推开车窗,一位带有面纱的侍女探出头,若有所思看望阵阵尘烟远去的四马大车。
顾兵与石头错身而过。
又从城门口又挤出来一辆白马小车,车型小巧玲珑雕刻精美,一看就是贵妇小姐乘坐的那种,平时温温雅雅一路生香,此刻却是着急忙慌。
车夫鼓起脖子上青筋厉喝一声。
驾——
皮鞭重重的抽下。
白马受惊般的踢踏四肢,风驰电掣的驶过去,扬起一地灰洒在侍女脸上。
丽纱坐在车里颠簸得左摇右摆,配合起伏地节奏咒着死老头子,所有恶毒的语言滚滚落下,砸起一路灰尘飞扬。
抓紧车门趴到窗口催促车夫加速,一定要赶上前面的四匹马大车,车夫苦着脸挥动皮鞭,驱赶可怜的白马奋起追赶。
小车追大车——
注定无法追上。
蒙在笼车上的黑布列列作响,带着草木清香的风涌入笼车,闻着沁人心脾的气息不由舒展整个身体,离那个该死的斗兽场越远心情越好。
尽如石头所愿,一路换马不换车拼了命的赶路。离斗兽馆越远石头越心安。
日升月落奔行六七天后停了下来,灰尘扑扑的黑布蒙罩折开,阵涌的沙尘在阳光中慢慢的消沉。
阳光灼灼,隙开一只眼角,远处黄沙漫漫连绵到天际,宽厚雄伟的灰黑石头围墙,宽阔厚实朴素的大门——阿姆达雅校演场。
骄烈日灼烤常年关闭大门。
蔫蔫的马匹低垂着头,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望着前方的青草,要不是套着车的缰绳牵扯早躲到阴凉之地,马儿幽怨的大眼睛看着那个慢腾腾挪下车的人。
校演场大门守卫侍从也耐心的等待。
厚实宽阔的校演场大门口,石头心情复杂,感慨的审视这个地方。
任谁看见都会夸赞好一条大汉,高大宽厚似铁塔,四肢粗壮力千斤,疤满光头显桀骜,满脸青春期未来,只是脸色阴虚惨白。
待大汉踏步——
切,一残疾!
右腿打不了弯,歪着腰身一步一步的挪动。跟随侍卫穿过熟悉的场地。
汗水浸泡过的驰道,鼻青脸肿的沙包场地,盾牌、木刀、对练场,往日是多么痛恨的地方,今日却处处透出亲切
你所痛苦不堪的过往可能是别人梦寐以求想要的。
因为这里有那些人……
“石头……是你吗?”
大声的呼喊越过训练场传来,石头回头看见一众日思夜想的人,眼眶泛红,被侍卫架起往前走。
“刀哥——”
“老子……念着你们呢!”
嘶哑的声音从喉咙滚出来。
“撮鸟东西……爷爷们也念得紧!”
刀哥劈着嗓子回道,一众师兄弟跟随吼起来,侍卫阻挡着欲跑来的一众师兄弟。
石头被架着走往东边腰门,转着头仍不停的吼道:“兄弟们……老子回来了……爷爷还活着!”
声音滚滚传遍演练场。
穿过东边的腰门是连廊排间,引进其中一间书房,门从外面锁上。
房中置了一张床,稀稀拉拉的几本书歪倒在书架上,厚实的书桌磨得乌黑发亮,真正的主人来不及搬走的两盘兰草丢在房间角落中,石头退后思考一会,搬起来一盘放到书桌上,一盘摆到书架上。
满意自己的审美,起码错落有致。
屋内转悠查看翻动书籍,了了无趣的拿一本丢一本,门推开,一脸和气的王监察带着一群人进来,指挥众人摆放衣食洗漱用品,校演场熟识的医师上前为石头折洗换药起来。
卷下层层包裹的纱布丢了几堆。
整个身体像是由几百上千块白得发绿的肉块,由人黏合缝制而成,连久经刀疮斧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