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层房门粗暴的开启。
金牙巴维尔提着鞭子大步踏进来。
昏暗的角落里石头一脸平和,巴维尔愣了愣扬了扬手中的鞭子,石头一脸舒展的笑容,歪着身体跛着右腿走出暗牢。
这该死的黑牢,哪怕去血腥搏斗都不愿烂死在这里,暗房木门后面划上了四十七条横线。
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洗刷收拾干净,全身上油后金亮发光的石头,又拴在白玉石柱走廊后面的展示台上。
时间尚早,空旷的大厅内仅有寥寥数名侍卫侍女穿行,石头凝视着对面空荡的展示台,眼神木然地望着层次繁复的立柱挑梁相接处,每一条弧线的简单与繁琐交汇得浑然天成。
阿班对雅琪挤眉弄眼——
两人根本没当石头是个活人。
阿班肉麻直白的情话连石头都烂记于心:雅琪!你的眼睛是最美的那颗星星,昨夜我在夜空下想念你一整夜:你是最鲜嫩娇艳的花朵,每一次微笑都是滴下的晨露:假若某天我死去,请把我埋葬在你必经的路上,闻闻你裙边洒下的芬芳……
石头真想告诉这只永远发情的公鸡:右边的那个娇滴滴欲拒还迎的小骚货,与那个像阿卜拉的老头也在眉来眼去,眼神都可以搌成丝、牵成线……
说不定早就剑及履及了。
天色还未暗,大厅里灯火通明,穿花蝴蝶般的侍女踩着光亮如镜的地面来来回回,黑亮地面盛起满天繁星,明亮的侍女旋起裙边。
全身肌肉绷紧、昂首收腹的石头贪婪的打量现实中的一切,离开幽暗逼囧的黑牢——那里都是人间。
来往的客人浅笑轻谈。
雅琪阿班二人收起浓情蜜意,开始他们的公事,笑容甜蜜、语气亲切接待一波一波的客人。
两位面戴黑金帷幔的丰腴富太太,静静欣赏男性雄壮身躯,从下瞄到上,再从上扫下来,瞟着眼咬耳交谈。
年轻健壮、宽圆雄浑的躯体蕴藏爆炸性的力量,肌肉鼓胀、累累伤痕错乱交织、深浅不一,其中一位眼神始终不曾离开石头的身上条条伤痕,流露痴迷与欲望。
熟悉的身影惊醒石头——
贝拉!
拴着的铁链一阵抖动。
贝拉一如既往的高傲,仰着下颌轻蔑的看过来,对石头希冀得到只言片语的眼神视而不见。
阿班连忙撇开两位富太太,立马换上最亲切最英俊的笑容,雅琪笑吟吟的先开口说道:“我们可扎尔海斗兽馆杰出的武斗士——荆石!十七岁,东方猛虎,身高体厚,筋骨粗壮,技艺纯熟,优胜战绩数不胜数,与人单斗、双斗、群斗经历,参与过多场兽斗无一败绩,杀死群狼、狗、单斗过野猪、花豹……胜四十二场,败五场……”
石头随着贝拉的靠近满眼激动,贝拉抬手打断喋喋不休的雅琪,“此人膘厚体壮、高大威猛,年轻健壮,外形着实不凡,实则多处断骨错位,从上到下多处筋络伤势不可逆,腑脏旧伤重重,血脉阻滞……可以说一钱不值。”
贝拉退后一步轻笑,“我只是感叹生命的坚强!竟然还能上场武斗……恐怕此人现在行走都困难吧!”
说完转头前行。
石头喉咙嘶哑呼啸,浑身抖动。
雅琪一针扎入。
贝拉停步侧头道:“去往地狱的道路,细细品尝黑暗!”
大厅回荡贝拉轻蔑的笑声。
石头不顾雅琪的长针连续扎在身上,扯动铁链哗哗作响,一副要生吞活剥贝拉的样子,雷格凶狠上前撞在石头身上,狠狠地瞪几眼离去。
身边的两人第一次对石头露出人类的同情。
石头担心给顾兵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强忍着自己没有问出口,贝拉是位特别的女人,展现在石头面前的只是她冰山一角,当初竭尽全力的拉拢自己,不惜以身体当诱饵,那更加锋利霸道、精于算计的顾兵肯定是她首选拉拢的对象。
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她们多次接触细谈过,难怪顾兵后来的每一次武斗时间都很长。
当时顾兵反常的表情言语,应该是与贝拉早就达成共识,而自己茫茫然中被迫的选择一条最艰难的路,一条通向腐烂的路。
石头心——隐隐作痛。
或许,顾兵出于无奈。
从脑海里抛掉不想要的想法,想到顾兵的眼神,依然能听到反复的叮嘱!但凡一丝希望、顾兵会来的。
也许今天贝拉的到来…别有用意!
夜幕降临。
尖三角屋顶高耸入星云,整栋建筑没在夜色里,幽暗的灯光透出窗户,室内宽敞昏暗,黑色地板厚重的摆设,杜赛因坐在桌子后面,透过窗户望着远方,一幢四四正正的宏大建筑,眼神露出满足与兹爱,拎起一封信晃了晃。
灵动的侍女无声的推开门,铁链哗哗作响,巴维尔牵着油光闪亮的石头进门,站在宽敞的书房里。
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