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苑书房里,燃着安乐最喜欢的熏香。
当然了,只是夜不群自认为是她最喜欢的。
她双手提着裙子,迈着小步踏上了台阶,面无表情的坐在夜不群身边。
“安乐,你觉得云州好吗?”夜不群拉着她的小手,仔细的瞧着。
西南山清水秀,很是养人。
来此地不过数日,安乐的皮肤都比之前细腻了许多。
这西南的锦缎,更是出了名的,每年都会进贡进宫里去,他命人给安乐做了许多衣裳。
安乐无心跟他交谈,满脑子都是已故的亲人。
她甚至连手语都懒得打,只摇了摇头。
夜不群是心思细腻之人,察觉到她的不对,便不由分说的将人抱进了怀里。
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掌,托起她的下巴,沙哑的声音温柔至极,问着:“想你父母了?”
安乐别过头,他还想去捏她的下巴,被她抬起的手挡住了手掌。
夜不群微微叹息一声,“我能理解你。”
安乐听闻这话,都要气笑了。
他拿什么理解她?拿她父母的命,还是拿她弟弟的命?
一个杀人狂魔,如何能理解她的心情?这话简直贻笑大方。
夜不群自顾自的说着:“你放心安乐,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让你下半辈子过的快快乐乐。”
“我也会为你寻一门顶好的亲事,这样即便你日后嫁人了,婆家也不会给你半点脸色。
“我瞧着啊,这西南王府就不错。”
“若是六公主这一胎是个儿子,我就进宫去求陛下,让他为你们两个指婚。
六公主被陛下压了一辈子,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日后这西南云州又是我的封地,没有人敢欺负你的。”
安乐闻言,第一次脸色大变。
她受惊一般从他怀中挣脱,眼眶通红,她怎么能和自己的堂弟成婚?这于理不合。
她往后退了几步,抬起手想打手语,可又觉得自己好似说什么都不合适。
一着急,珍珠似的眼泪便夺眶而出,根本止不住。
她用抬起的手捂着嘴巴,无声哽咽着,怨恨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出跑。
小丫鬟也被她的举动吓到了,瞠目结舌的,看看夜不群,又看看已经跑远的安乐,最终着急的叫着“公主殿下”疾步追了出去。
留下夜不群不明所以。
他扭头怒目看着魏大贤。
魏大贤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也很无辜,从头到尾他可是什么都没说。
“我说错了?”夜不群声音冷冰冰的,问着魏大贤。
魏大贤心道:我该怎么回答?
“你哑巴了?”夜不群骂他。
魏大贤委屈巴巴的,试探性开口:“或许公主对自己的亲事有主见?”
“她才多大?一个小孩子,有什么主见?她晓得夫君、婚姻是什么吗?”
“殿下,属下听闻,这凡是有家族底蕴的世家小姐,从懂事起学的便是如何为人妇,公主肯定没少学,说不得她懂的比殿下您都多。”
“你放的什么屁?我的家族底蕴不比她深厚?怎么我就不比她懂的多了?”
“咳咳,殿下,那什么,您的生母就是一养羊的,您从出生大家就嫌弃您喝羊奶身上有股子膻味,先皇更是视你为耻辱。
连个教习的宫女都没指派给您,更谈不上给您指派教书先生了,再说了,您八岁之前不是傻子吗?人伦都懂不得,还能指靠你懂什么啊?”
字字句句说的都很在理,但怎么就这么刺耳呢?
夜不群紧紧抿着唇,一个劲儿的在心里劝说自己:忠言逆耳利于行。
可这一刻,他好似又明白了,为什么历史上总有君王听不得真话。
因为,真话真踏马难听,还容易让人上火。
他站起来,一脚踹在魏大贤的屁股上,“你话怎么这么多?”
魏大贤苦着一张脸,道:“反正公主殿下不乐意嫁进西南王府,殿下您就是把我屁股踢开花,公主也不嫁啊,您咋不去踢公主的屁股?”
夜不群:“男女有别,且男女授受不亲。”
魏大贤:“您平日里难道不是抱着公主喜爱的不行?早就私相授受多少次了,这会子您想起授受不亲了?”
“闭上你的嘴。”夜不群说不过魏大贤,只能威压。
……
轩辕皇宫,勤德殿内,夜不群看完万辛送来的折子,面沉如水。
底下杨士青跪着,头都不敢抬起来,他的左右两边分别站着武文义和李良贤。
这一次,夜羽祁气的不轻。
他直接将砚台举起来,朝着杨士青便要砸去。
崔福见状,忙跑过去,蹲身托住夜羽祁的手腕,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