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想好了对策,只要一口咬死,说陛下身边少不了摄政王,此局便可破也。
可不待他开口,夜不群沙哑的声音响起。
“陛下,臣弟愿前往天缘送国书。”
杨士青头伏的低低的,额头都快贴到地面了,冷汗涔涔,落下来掉在了他的袖子上。
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明明一句简单的话,杨士青却觉得难理解的很。
今天出门时就差点被掉落下来的瓦片咋了,当时他就觉得该待在家里。
偏武文义要拉着他来面见皇上,说什么安乐公主册封礼办的漂亮了,摄政王就不把他们当眼中钉了。
他真是信了武文义的鬼话,才会专挑今天进宫来参与到这修罗场里。
夜羽祁久久没说话,殿内静的出奇,针落可闻。
李良贤继续开大,“王爷忠君爱国,实乃我朝之幸,还请陛下下旨,让王爷即刻出发。”
杨士青真想捂住李良贤的嘴,将其捂死算了,迟早要被他给拖累死。
“陛下。”忽地,一道颤巍巍的声音响起来。
听见是武文义的声音,杨士青神经松了些。
“你说。”夜羽祁一道冷眸,朝着他看了过来。
武文义道:“臣以为,还是太傅大人去送国书适合。”
“哦?”夜羽祁意味深长一声。
李良贤闻言眉头皱着,不可置信的看向武文义。
只见武文义跪在地上,只屁股翘的老高,头贴在地面上呢。
“胡说?我如何适合了?”李良贤怒气冲冲,质问武文义。
他继续道:“太傅百官之首,桃李满天下,又是三朝元老、皇贵妃祖父,试问我轩辕国满朝文武,有谁能有太傅身份尊贵的?”
“古人云:‘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如今天缘同我朝交好,太傅实不用怕,尽管出发便好。”
“若是太傅忧心此行危险,臣愿意拨派兵马,一路护送,臣对天发誓,绝无私心,望陛下明鉴。”
武文义说罢,“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力道大,地板都在震动。
夜羽祁没打断他的话,那便表示是赞同他说的,杨士青弄明白这点儿,立马附和道:
“臣以为,武大人所言极是,太傅出使,定能为我朝换来边疆太平。”
“先帝在世时,每每巡游、接见外国使臣,都是太傅陪着,无人比太傅更了解如何与天缘人打交道了。
再者,王爷毕竟年幼,我朝文武百官,皆是知晓王爷能征善战的,但天缘人就不知晓了,太傅所言实在不妥,望陛下三思啊。”
武杨一唱一和,被夹在中间的李良贤无计可施。
突然被这两人背刺,李良贤愤怒至极,一张脸气的通红,却是不能再言语激烈的反驳了。
若是此时一再推脱,便显得他是一心要送摄政王去死,那他才真的是百口莫辩。
夜羽祁声音柔和,“跪着做甚,都起来吧。”
他说着便手提上了毛笔,只扭头看了一眼崔福,崔福便心领神会,拿了封空白的圣旨来,打开后款款放在了桌面上。
夜羽祁提笔落字,边写边说道:“太傅一心为朕、一心为国,朕都是知晓的。”
“这满朝文武,有多一半都是太傅的学生,朕离了太傅,当真不知该如何号令群臣了。”
“朝臣对朕子嗣一事,颇有微词,朕仔细一想,确是该丰盈子嗣了。
朕已下令,将紫金别苑收拾出来,朕与皇贵妃去那处暂住些时日。”
“待太傅从天缘回来,该收到皇贵妃的报喜了。”
说罢,笔锋收。
夜羽祁放下毛笔,抬眸看向李良贤,少年帝王的威严仍在,却多了一道柔和。
他将圣旨递给崔福,崔福卷起来,走下台阶,递给李良贤。
李良贤伸出双手接住,道:“谢主隆恩。”
他何尝不知,这是皇皇上对他的补偿?
罢了,若是他李氏一脉,能出个皇子,哪怕日后不能荣登大宝,有个王爷之尊,也是保住一族荣耀了。
夜羽祁又安抚了几声,才命李良贤退下。
夜不群知晓他另外有事要同武杨二人讲,便寻了个借口,也退出勤德殿了。
“崔福,给两位爱卿看座。”夜羽祁心情颇好,开口说着。
不多时,便有太监宫女,端着凳子和糕点茶水,进来一一摆放好后,又退了出去。
夜羽祁往龙椅上一靠,姿态轻松。
“太傅一生为国操劳,确实辛苦,你二人与他交好,朕甚慰。”
武文义和杨士青听了,皆是不明白他这番话是何意?两人也就没敢出声。
“放你们两个在如此重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