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这样,此后她每每午夜梦回时,都会自责自己杀了太多无辜之人。
有道是:‘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些受命驻扎在此的护京军和千人斩,又如何做得了自己的主?
利刃从不会主动伤人,都是握着它们的那双手,用它们行罪孽之事,某种意义上,它们岂不就是无辜的吗?
郑婉婉忽地站起来,同他温声细语的说着:“躺下来吧,你需出身汗,我去帮你寻些衣裳来盖着。”
“你不肯跟着我走,我同意了。
可你也别拦着我治病救人,除了你,还有难民也生病了。”
“等你们都不会被病痛困扰,我自会离开。”
郑婉婉话音刚落,帐篷外便传来了两道声音。
“姑娘,我家家主情况如何?病得可严重?”
“帐内的人,到底诊的如何了?能不能把人治好?”
郑婉婉原本还好,此时听到这些催促之言,顿时便来了脾气。
她扭头看向帐篷门口,斥道:“吵什么?我说过施针要安静。
先前你们是聋了吗?”
“我们也是担心病人情况,一看你就不像会治病的,别原本‘治聋’给‘治哑’了,那你的项上人头可就不保了。”
官兵隔着门帘,声音很大的吆喝着。
郑婉婉不知道哪儿来的脾气,一脚踢在自己刚才坐的石头上。
转身疾步出了帐篷,冲着官兵疾言厉色道:“有本事你去救,站着说话不腰疼。”
“没听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吗?”
“你得感谢我,要不然你祖上十八代都得被朝廷剖出来鞭尸。”
“你……”官兵莫名其妙挨了一顿狠骂,气的面红耳赤,攥紧的拳头恨不得砸光郑婉婉一口白牙。
郑婉婉怒目瞪着他,“病人发冷,要盖被子。”
“我找不到,不想被连坐就把衣裳脱下来,我要给病人做被子。”
一旁听的认真的管家,闻言忙将自己的衣裳脱下来递给郑婉婉,都脱的只剩亵衣亵裤了,还问她够不够?
大有不够了,他会继续脱的架势。
郑婉婉将衣裳抱在手里,继续瞪着官兵。
入秋的雨天,冷得很。
湿气加秋风,冷起来不比落霜的天气好。
官兵自然是不想脱的,谁知道里面那位要病多久?
郑婉婉不惯着他,问:“你们几个是自己脱,还是我动手?”
官兵:“……”
不是,她有病吧?
军中男子虽不拘小节,可到底男女有别,她说出这话也不害臊?
怕是西域那些生来放荡的女子,都没她这么厚脸皮吧?
郑婉婉看他们还犹豫,把怀中衣裳塞给了管家,挽着袖子就要上前。
几个官兵吓的,忙丢了手中的佩刀,哆嗦着手动作麻利的脱外衣了。
郑婉婉见状,方才觉得发泄了一口气,静静站着等着。
她这人脾性便是如此,想做之事因种种外力干预做不成时,心中就有郁结。
若是这郁结无法疏通,她就莫名火大。
几名人高马大的官兵,款款将衣衫脱下来递给她。
瞧她像瞧什么虎狼猛兽似的,恨不能离她远远的。
郑婉婉抱了衣裳就进了帐篷,管家追了两步,想将自己的衣裳也递给她。
可无论管家多大声叫,她都充耳不闻。
管家见她刚才发作时不大好招惹的模样,也没敢跟进去。
她一看宇文少羽还坐着,眉头一皱,催促着:“快躺下来。”
宇文少羽看她心情不好,便默不作声的躺了下来。
郑婉婉将衣裳都盖在他身上,确保他的脚也被衣裳包裹着,这才又往石头上一坐。
宇文少羽本想安慰她两声,又觉自己说什么都是错,只得保持沉默。
他又不好翻来覆去,如此静躺着,约莫三刻钟,就真睡着了。
郑婉婉每隔一刻钟,便会起身摸摸他的额头。
过了两个时辰,体温也没降多少。
郑婉婉意识钻进空间,配了一支退烧针,又给他静脉注射。
如此又过了两个半时辰,她给宇文少羽量了体温,烧总算是退了。
此时副将也带了药来,停在帐篷外,叫着:“姑娘,药采来了。”
“好。”郑婉婉应了声,起身出了帐篷。
她从副将手里接过药,说道:“差爷进来吧,我已经给贵人施针结束了,他现在烧退了。”
副将闻言,大喜过望,“真的?”
“差爷进来看看便知。”
郑婉婉应了声,那些草药转身。
她又出去,找了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