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夜羽祁连早朝都免了,一直到午时才醒。
尚食局将午膳备好,送来了勤德殿。
因着夜羽祁身边的近侍崔公公,一早便去尚食局,让他们连同武文义、杨士青二人的午膳一起备了。
是以,勤德殿摆了三桌午膳。
待尚食局的人离开后,崔公公才顶着笑脸,出了殿门来请他们:“太尉大人、丞相大人,里面请。”
武杨二人素来处世圆润,金银财宝没少往崔公公手里送,这崔公公自然也与他二人相熟些。
宫中的事情,不敢说每一件都传到了他们耳中,但至少也有八成。
“崔公公,劳烦了。”武文义笑的和善,开口道。
崔公公只是微微一笑,便算作回答,领着他们进了勤德殿。
两人的午膳,另有小桌子摆放,分别置于左右两边,而正中间,则是皇帝的午膳桌子。
崔公公净了手,拿起纯银打造的筷子,将菜品一一夹到夜羽祁面前的金盘子里。
夜羽祁拿起纯金制成的筷子,往嘴里送了一块藕节。
武文义和杨士青,方才动筷子。
“昨日送来的女子,是哪家之后?”夜羽祁胃口颇好,连着吃了好几口,这才腾出空来问着。
武文义和杨士青相互看了一眼,皆是放下了筷子。
杨士青先开口道:“回禀陛下,此女乃是李太傅的孙女,李灵。”
话毕,杨士青干咽了一口,静观圣容。
沉默片刻,夜羽祁又问道:“怎选了她送来宫中?”
他眉头微微蹙着,声音却不带怒气。
一时间,武杨二人也摸不准他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崔公公见状,夹了一块鹿肉给夜羽祁。
武文义这才敢开口:“回禀陛下,李太傅向来不喜与人结交,送其孙女入宫,可为陛下省去后宫烦忧。”
“虽我朝律令,后宫不得干政,可难免有心思不纯的,想把手伸的长一些。”
杨士青接话道:“是啊陛下,那已故的张贵妃,不就枉顾尊卑嫡庶,将那逆贼养在身边吗?”
话点到为止。
夜羽祁果然放下了筷子,眉目也舒展开了,“你二人办事,朕放心。”
武杨二人趁热打铁,倒真给李灵谋了个贵妃之位。
当即,赏赐便送到了李良贤府上。
既已事成,李良贤自然也要圆武杨之愿。
他立即书信一封,送去了时任侍御史的褚遂之手上。
褚遂之乃是他的学生,在太学院受教时,他见此子天资聪颖,便耐心教导。
又曾向先皇推举,让褚遂之入皇家学院,给当今皇帝夜羽祁做过伴读,算半个皇帝近臣。
此前,能入皇家学院伴读的,无一不是皇亲国戚之后,唯独这褚遂之是个例外。
于是乎,褚家便觉得是李良贤全了他们光耀门楣之大事,对他感念至今。
又因着李良贤从不与朝中官员亲近,褚遂之一直想报恩,也寻不到机会。
如今朝中改革,褚遂之也因曾为‘太子伴读’而得益,升至侍御史。
李良贤书信一封,就是想让他在十日后的‘以文会友’大赛上,略出一二绵薄之力,将武杨的那四人留下。
有了褚遂之的帮忙,胜算更大一些。
他日就算九王爷要从中作梗,他们四人联手,也能在皇帝面前,说的九王爷哑口无言。
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皇帝必不会因小失大,治了他们四人的罪。
处理妥当,已是晚上了。
武大人府上,卧房里烛火通明。
武大人瘫坐在小榻上,武夫人帮他揉肩膀。
“老爷,陛下对您当真是不错呢,这大启的兵权,现在可都掌在您的手里。”
“您是不知道,咱们家现在是门庭若市,整日整日不知有多少东西,都往咱们府上送。”
武文义闻言,眉头一挑,正欲生气时,又听得武夫人说。
“不过老爷您放心,您嘱咐的我都记得,一样礼我也没收。”
“就只收了晚间李太傅府上的人,送来的两万两银票。”
武文义抬手,在她的手背上抚摸上。
“还是你懂事儿。”
“唉。”武文义叹息了一声。
武夫人柔着声音问:“老爷,怎地现在您都位极人臣了,还有烦恼吗?不若说与妾身听。”
武文义拉着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空有位置,没有实权,又有何用?如今掌兵之权都在九王爷手上。”
武夫人耐心劝道:“假以时日,老爷您定会有实权的。”
“九王爷在西南王一事上立了功,如今陛下宠信他无可厚非,但他终究不过一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