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婉婉微微起身,将柿子背着炭火的那一面转过来,继续烤着。
得放的离火远一些,这样才能烤透,要不然外面一层皮都焦黄了,里面还是冷的。
影响口感不说,冷热一进嘴里,还可能吃坏了牙齿。
郑婉婉沉默了会儿,忽地开口:“的确是,夫妻之间,分不得彼此。
要是分的太过清楚,会影响情分的,这人与人相处,无论哪种关系,不外乎‘情、利’二字。”
“既然你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那是不是也该跟我交个底儿,你有多少近卫?又藏了多少产业呀?”
“不都讲究,男主外女主内吗?那中馈你得交到我手上了。”
郑婉婉说罢,冲着陆诰莞尔一笑,她伸出纤纤玉手,勾了勾手指。
“没有产业,只有先前你知晓的那几张银票,用作军需经费的,动不得。”陆诰垂着眼帘,温声回着。
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捻起柿子,似是在把玩,也不觉得烫手。
“近卫,只有那一千人,一直都是养在暗处的,所以除了你,再无人知晓。
只在必要的时候,我才会将他们聚集起来,平时则允许他们过寻常百姓的生活。”
“这日后,府中上下支出、军需开支,还需要夫人劳心打点。”
郑婉婉一听,好家伙,中馈没要到,反而还要负责一应开销。
她眸子盯着陆诰,只见他脸色苍白,一双透着无辜的眸子,正坦诚的与自己对视。
许是多年的伪装隐藏,让陆诰已经习惯了人前颓弱,哪怕是现在,他都难掩病秧子模样。
明明杀伐果断,但一放下兵器,他又是满身的书卷气,温文尔雅、气度不凡。
“夫人,可以吃了。”陆诰一副相敬如宾的态度,将烤好的柿子递给了郑婉婉。
郑婉婉伸手接过,应着:“你负责好好练兵就行,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她一路搜刮来的钱财,多不胜数。
莫说大部队在西天城的时候还赚了些银钱,就是两千人白吃白喝,混个几辈子都花不完。
军需于她而言,就是毛毛雨。
午饭时间到了,胡云香领着谢娘子、雨烟二人来到四楼。
“叩叩叩。”雨烟轻扣了两下敞开着的房门。
屋内郑婉婉抬眸,从椅子上起身,“娘,进来吧。”
陆诰闻言,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胡云香领着人进来,拉着郑婉婉的手,便说道:“这个是雨烟,她母亲是我身边贴身侍候的人,信得过。”
雨烟在胡云香的授意下,朝着郑婉婉恭恭敬敬的福身行礼,“雨烟见过主母夫人。”
“快起身吧。”郑婉婉说道。
这小姑娘年纪与自己相仿,人也长的水灵,礼貌有教养,郑婉婉喜欢。
她当即便意识钻进了空间,从商超空间的首饰店里,拿了两只玉镯子出来。
给雨烟和谢娘子一人一只,亲自戴在了她们的手上。
谢娘子受宠若惊,“主母夫人,这怎么使得?若不是您,我一家三口的命早就丢了。
能伺候您,是我三生有幸,我不好收您的东西。”
雨烟也是蹙着秀眉,怯生生的开口道:“侍候主母,是雨烟分内之事,主母的恩赏,雨烟受之有愧。”
“拿着吧,既是婉婉赏给你们的,你们就安心收着。”胡云香开口道。
雨烟和谢娘子明白,要是再推辞,那就是拂主母的面子了。
于是两人福身谢礼。
“婉婉,阿诰,午饭都备好了,我们下去吃饭吧。”胡云香拉着郑婉婉的手不松。
郑婉婉便挽着她的胳膊,一行人施施然从四楼下来。
这醉今朝,虽然奢华无比,但到底是风月场地,不似正统的大宅子那般,有内外院之分。
所以平时吃饭、歇息,便都在八角楼一楼的正厅里了。
一张大圆桌子上,摆放着十二道菜。
见郑婉婉来了,其他人才纷纷起身,往饭桌前走来。
“大伯,娘,快坐吧。”
话间,郑婉婉将胡云香扶在了主座上,陆义震则次之。
其他人皆是按照长幼顺序,一一落座。
到底是官宦之家,教养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郑婉婉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绝不是摆不上台面的那种无礼之人。
想她前一世在蓝星,也是经常出席各种大场面的一方权贵。
她这个人吧,虽从小无父母言传身教的教养,但对自己要求甚高。
如今这般上得厅堂又下得厨房的模样,全是她自己给的。
这其中艰辛,不提也罢。
人便是这样,经历苦难而不屈者,方能成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