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婉婉腾出手,攥紧了拳头只想着一拳砸在陆诰的眼窝上。
但想了想自己亲手化的“阿卑罗王”妆,还是咬牙忍了。
然后她抬起一条腿,抓住陆诰的肩膀,两具身子贴上的一瞬间,她膝盖一抬顶在他的腿间。
“嗯。”陆诰闷哼一声,疼的眉头紧蹙,手上的力道也小了些。
郑婉婉趁机抓住他的手腕,死死的摁住他的穴道,控制住他的行动,这才开口道:
“疯了吧,你想掐死我啊?”
“丫的这张脸你不认识,你好歹看看我身上穿的衣服啊。”
听到确实是郑婉婉的声音,陆诰才放松了警惕。
她这种泼辣的性子别人学不来,铁定是她。
陆诰垂下双手,郑婉婉也松开了手。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下手有些重了。”
郑婉婉白了他一眼,指着搭在棍子上的衣服裤子道:“快拆你的银票吧。”
“拆完了好背着我回青州城。”
她瞥了一眼地上的鸭腿水壶,生气的踢了一脚水壶,往石头上一坐。
“本来都是好心给你准备的,这下没了,你饿着吧。”
陆诰温声回着:“不碍事的。”
然后,他蹲下身,把水壶和两个鸭腿从地上捡起来。
他吹了吹土,打开水壶的盖子,倒了水把吹不干净的地方冲了冲,直接就塞进了嘴里。
“哎,都脏成那样了,你怎么还吃?”郑婉婉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咬下一大口。
“没什么的。”陆诰边吃边说。
“到了鄂州,环境恶劣,连口能下咽的东西说不定都没有。”
“再说了,我小时候在宫里,还吃过被踩烂的糕点呢。”
虽寥寥数语,但郑婉婉从他的话里听出了隐忍凄凉。
他变的如此能忍,跟少时的经历分不开。
陆家以往的荣华富贵,又何尝不是因为他在宫中受尽凌辱换来的?
郑婉婉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皇上要下旨让陆诰袭承王位。
觉得他逆来顺受、身子孱弱、活不长久吧。
但谁又能想到,他或许是一直在忍辱负重,等着触底反弹的那一天呢?
郑婉婉站起身,走到他跟前,一双温柔的眸子看着他,出声安慰道:
“人生嘛,先苦后甜是常态。”
“不是有古言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
我们且等着看吧,到了鄂州,说不定就是一片世外桃源呢?”
“远离京城、远离朝堂的勾心斗角多好啊?就让那些俗人为了些俗物俗事浪费一生去吧,我们自逍遥于天地山水间。”
郑婉婉说罢,冲着他莞尔一笑。
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干净的手帕,在他手上倒了些水,替他擦干净手上的油腻。
两人从山洞里出来,郑婉婉振臂一挥,本想借大自然美丽的景色宽慰陆诰一番。
但眼前一片光秃秃的,景象实在不美。
“额。”郑婉婉尴尬了声,拍了拍陆诰的肩膀,示意他蹲下来。
“我们还是赶紧回青州城吧,算算时间,太子的人应该快找来了,碰上就麻烦了。”
陆诰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的看向她。
他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道:“等等我。”
然后他转身跑进了洞里,把衣服裤子捡起来。
郑婉婉转身看去,只见他从裤子的腰带处抽出了一根很细的绳子。
这个她之前见过,陆诰翻城墙的时候用过。
随即,陆诰又把衣角咬开,从衣角处又抽出另外一根绳子。
材质很软,绳子更细、更长。
他随便捣鼓了两下,绳子的一端出现了一个钩爪。
“走吧。”陆诰将东西缠在手腕上,把水壶系在腰间,来到郑婉婉身边蹲下。
郑婉婉爬上他的背,他原地一跃,飞至空中。
“希崽呢?”陆诰看着消失的青青草地,问郑婉婉。
“我让它先跑了藏起来。”
“军医的胳膊就是它咬断的,回去说不定会跟军医碰面,不方便。”
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深潭边。
陆诰看着干涸的潭水,足足有十几米深。
潭水干了,此处变成了一个大坑,显得断崖更恐怖了。
“呀,怎么干了呀?”郑婉婉一只手捂住嘴,故作惊讶。
“奇怪了,这跟矿山上的情况一样耶,该不会是有漂亮的仙女把水抽走拿去洗澡了吧?”
怪事见的多了,陆诰潜移默化的习以为常。
“抓紧了。”陆诰提醒道。
郑婉婉搂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