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已悄然沉入地平线,天边仅余一缕温柔的余晖,倔强地铺洒在宫宇之上,却难掩那份即将逝去的苍凉。
皇后立于殿前,目光中交织着无尽的哀愁与难以置信,仿佛眼前的世界在这一刻变得异常陌生。
顾羡之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割裂了母子间曾经的温情,让她难以接受,那是出自她至亲之口的责备。
她的心中没有怨恨顾羡之的勇气,只有深深的无奈,所有的情绪最终化为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灼烧着她的理智,让她不由自主地将矛头对准了那个依偎在顾羡之怀中的姜梨。
“羡之……”皇后艰难地开口道,“你莫要被姜梨骗了啊,母后从未针对过她……”
“母后!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顾羡之的眼神中,没有了往昔的温柔与亲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与疏离,仿佛两人之间横亘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皇后被这突如其来的冷硬刺痛,她的双眸仿佛能喷出火焰,紧紧锁定着姜梨,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刻骨的恨意:“都是你!姜梨!是你抢走了本宫的儿子,是你毁了本宫的一切!”
此言一出,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剩下三人之间复杂而微妙的情感纠葛,在这即将被夜色吞噬的宫殿中缓缓流淌。
“呵!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毁掉这一切的……是你自己!”顾羡之怒极反笑,声音冷冽如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打断了皇后心中的怒涛。
皇后怔怔凝视着顾羡之,那双昔日充满温情的眼眸中,此刻却流淌着令她心悸的陌生。
这般的冷漠,如同寒冰刺入她的心扉,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挫败与悲哀。
她曾以为,自己倾尽所有,只为将顾羡之推向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让他成为万人之上的存在。
然而,这一切的苦心孤诣,在他眼中却似乎轻如鸿毛,未曾激起半点波澜。
皇后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得粉碎,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败与无力。
但皇后怎能轻易承认自己的失误?
她倔强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弧度,目光如刀般射向姜梨,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狠厉:“不,这一切的根源,并非本宫之过。是那姜梨,是她以妖媚之术迷惑了你的心智!本宫这就下旨,定要她性命,以绝后患!”
皇后指尖轻颤,目光如利刃般骤然投向姜梨,那眼神中蕴含的风暴,似欲将周遭的宁静撕扯得支离破碎。
顾羡之本能地反应,将姜梨往自己身侧更紧地揽入怀中,仿佛要以自己的身躯筑起一道坚实的防线。
正待他欲启唇询问之际,一阵清越而威严的声音穿透了凝固的空气:“皇后,你要杀谁?”
众人闻言,纷纷循声望去,只见皇帝携着长乐公主,踏着沉稳的步伐缓缓步入这紧张对峙的中心。
皇帝的出现,瞬间缓解了周遭紧绷至极的氛围。
皇后见皇帝亲临,神色微变,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转瞬即逝,随即她迅速调整情绪,躬身行礼,姿态恭敬而略显拘谨:“圣上,臣妾只是例行询问,不过一些误会罢了。”
皇帝步入近旁,目光深邃地审视着皇后,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寒意:“哦?误会?皇后不妨说来听听,这误会究竟是何等性质,竟能让你如此失态。”
皇后抬头,眸中闪过一丝委屈与无奈,轻声细语道:“圣上明鉴,臣妾实是见姜梨举止有异,心生疑虑,怕姜梨毁了羡之的生活,这才……望圣上体谅臣妾的一片苦心。”
她的言辞虽温婉,却暗含机锋,试图将局势引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毁了羡之的生活?怎么就毁了?你说说看。”皇帝打量着皇后,淡漠地说道。
皇后缓缓抬起凤眸,望向正等着她解释的帝王,眸中闪烁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与哀愁,轻声细语道:“圣上,姜梨原是清远伯府的少夫人,尚未和离之际便勾得羡之神魂颠倒,如今,羡之为了她都跟臣妾作对了,臣妾那也算怕她害了羡之啊!”
长乐公主闻言,秀眉微蹙,语带温婉却又不失坚决地插言道:“母后,此言差矣。姜梨与阿羡之间,向来是发乎情止乎礼,未曾有丝毫逾矩之行。此番风波,皆因母后一时之误,误将药物予阿羡所致,我们这才恳请姜梨前来相助,以解此困局。”
长乐公主朱唇轻启,一番话语犹如清泉,瞬间涤清了姜梨周遭的阴霾,嫌疑之云悄然散去。
皇后闻言,面色骤变,威严之中难掩惊愕,厉声道:“长乐,你怎可如此妄言!”
皇后内心波涛汹涌,未曾料想,连一向温婉孝顺的长乐公主,竟也公然站在了姜梨的一侧,这突如其来的立场,让她措手不及。
长乐公主目光清冷,不含丝毫温度地回望皇后,字字清晰,掷地有声:“母后,凡事皆有度,过犹不及。您平日里在阿羡和父皇面前温婉示弱,于后宫之中以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