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梨递过帕子的时候,伯夫人瞬间愣住了,但最终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她心中明白,自己此刻的模样定是十分狼狈,先前还在对姜梨冷言冷语,却不料转眼间,同样的尴尬便降临到了自己身上。
清远伯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眼神中透露出阴鸷的光芒,他紧盯着姜梨,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梨微笑着回应道:“回伯爷的话,我本是陪伴婆母在花园中散步,闲谈些府中的琐事。谁知,竟会在此处遇到这样的意外……”
姜梨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但清远伯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意外”指的是什么。
姜梨的言辞间,既不失恭敬,又带着几分从容和淡然,仿佛眼前这一切与她无关,她只是在讲述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然而,这平静之下,却隐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韧。
“姜梨,你素来聪颖,应当知晓,言语之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吧?”清远伯的眼眸微微眯起,似在夜色中闪烁的寒星,带着一抹不容置喙的警告。
姜梨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像是被秋风吹散的晚霞,只留下一抹淡淡的余晖。
她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伯爷,您的要求,对我这等凡俗之人来说,或许有些过于苛刻了。”
“你说什么?”清远伯惊愕之下,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梨竟敢反驳他?
姜梨微微偏头,眼中闪烁着寒芒,她道:“伯爷,您方才所言……我若是想要和许诚明和离,是不可能的?是吗?”
她的声音虽轻,却似重锤击在清远伯的心头,让他无法回避。
清远伯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仿佛暴风雨前的乌云,压抑而沉重。
姜梨这是想要跟他谈条件呢!
“你好大的胆子!”清远伯的声音如同严冬的寒风,凛冽刺骨,冷了几分。
姜梨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春风拂面,化解了周围的寒意。
她轻轻道:“伯爷,伯爷如今有把柄落在我手里,还想要求我做这做那?未免也太蛮横了吧?”
清远伯听得此言,紧握的拳头愈发用力,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压力,让人难以喘息。
倘若他此刻能够随心所欲,恐怕早已将姜梨捏成齑粉。
然而,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冷冷道:“姜梨,你莫要自寻死路!”
姜梨却是毫不在意,她轻轻摇了摇头,笑意更浓:“伯爷此言差矣。我所求不过一纸和离书,这要求何其简单?您又何苦如此动怒?”
“和离之事,岂容你一人定夺?”清远伯的眉头紧锁,语气坚定。
姜梨轻轻一笑,声音中透露出几分讥讽:“伯爷,您身边有大伯母这样的佳人相伴,彼此心意相通,许诚明亦得王若雪垂爱,深情款款。看来,你们父子在选择女人的眼光上,还真是如出一辙,颇为相似。兼祧两房,还真是……”
清远伯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他未曾想到,姜梨竟敢如此直言不讳地评论他们父子之事,这简直是对他的极大不敬。
“你什么身份?你也敢置喙我?”清远伯冷漠不已。
姜梨却毫不在意,继续道:“伯爷,我虽只是您的儿媳,一个晚辈,但话事至此,我不得不提。我姜梨虽是一介商女,却也知礼义廉耻,明白何为尊重。您若执意不同意我与许诚明和离,可别怪我不客气。”
她的声音虽然柔和,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钉子一般,深深地钉在了清远伯的心中。
“你威胁我?”清远伯眼神渐冷。
姜梨仍然笑得温婉:“伯爷,做人可不能太过哦,这样闹下去,会有怎样的后果,我怕你们伯府可承担不起。”
“姜梨!”"清远伯的怒吼如雷霆般炸响,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姜梨的愤怒与不满。
正当他准备再次发飙,田氏轻轻地走上前,纤细的手指温柔地拉住了清远伯的衣袖。
她的声音柔和而安抚,如同春风拂面,将清远伯心中的怒火一点点吹散。
"伯爷,请您息怒。"田氏柔声细语,“姜梨不过是个晚辈,她的眼界和见识自然无法与您相提并论。您大人有大量,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呢?”
田氏的话如同一剂良药,让清远伯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那眼中的怒火仍如暗夜的狼烟,若隐若现。
他瞥了一眼姜梨,只见她依然面带微笑,但那笑容里却透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坚定。
田氏则是轻轻拍了拍清远伯的背,示意他不要冲动。
她却是向着姜梨道:“姜梨,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但伯爷他毕竟是一家之主,有他的考量,希望你能理解。”
姜梨根本懒得搭理田氏。
清远伯的目光柔和地转向田氏,轻声细语道:“终究还是你,最懂我心中所想。”
这句话如春风拂面,却也在不经意间激起了伯夫人心中的波澜。
伯夫人方才拭去眼角的泪痕,此刻听闻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