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与青瓷归家之际,已是日暮西山,天边余晖如泼墨般洒落,将整个伯府都染上了淡淡的金色。
府中众人亦已陆续归来,姜梨刚踏入府门,便被告知需前往主院。
她心中并无半分惧色,反而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
在伯府众人眼中,她如今可是那位胆敢鞭笞许诚明的“罪人”,不知今日又会如何应对这场风波。
踏入正厅的瞬间,原本喧嚣的气氛仿佛被一阵寒风拂过,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姜梨环顾四周,只见老夫人端坐于主位之上,面色沉凝;而王若雪则站在一旁,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除她们之外,伯夫人、田氏、清远伯都在。
王若雪与姜梨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王若雪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眼中闪烁着得益。姜梨心知,今日这场戏,怕是少不了王若雪的卖力表演。
她微微颔首,向老夫人行礼道:“见过老夫人。”
声音不卑不亢,既不失礼数,又无半分畏惧。
老夫人转向清远伯,道:“明哥儿身上那伤,就是她打的,你说,心狠不狠?”
清远伯皱着眉头,冷冷地转向姜梨,半晌才开口道:“姜氏,你可知错?”
姜梨微微一笑,道:“伯爷说什么?”
清远伯眉头一皱,显然对姜梨的态度颇为不满。
他沉声问道:“你今日鞭笞诚明,是何缘故?”
姜梨闻言,心中冷笑。
她淡淡道:“伯爷若是觉得不该动手,大可以报官。”
她这番话一出,厅中众人皆是一愣。
老夫人立刻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顶撞长辈!”
姜梨却不以为意,她淡淡道:“老夫人若觉得我是顶撞,那便是顶撞吧。”
姜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压根就不想解释了。
伯夫人没好气地说道:“不就是诚明和若雪成亲在前嘛?这就受不了了?真没用!”
清远伯闻言,目光不由得转向姜梨,那其中隐隐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愧疚。
毕竟,姜梨为伯府付出了这么多,现在还闹出这样的事,清远伯觉得多少有些对不住姜梨。
如今,事情却发展到了这般田地,清远伯心中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况且,伯府中的其他人却并不会这样想,他们甚至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清远伯突然能理解为何自家儿子会被姜梨打了,如果是他,会打得更狠。
姜梨环顾四周,却并未看到许诚明的身影,想必是昨晚被打得至今仍未缓过神来。
她向老夫人和清远伯行了礼,随后淡淡开口:“若无他事,我便先行告退了。”
清远伯微微皱眉,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声唤道:“你且等等。”
“你且稍候片刻。”老夫人以威严的口吻缓缓说道,她的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你已然动手打了,也出口训斥了,便到此为止吧。”老夫人接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姜梨眨了眨眼,露出些许无辜的神情,反问道:“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
老夫人面色一沉,显然对她的态度颇为不满。她冷声道:“你还不够过分吗?还要如何才算过分?你看看明哥儿身上那些伤痕,全是你打的,真是叫人看了都心疼……”
说着,老夫人不禁用帕子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
她的心头充满了对宝贝孙子的疼爱和不舍,看到许诚明被打成这样,她如何能不心疼呢?
姜梨却是淡然处之,她轻启朱唇,语声平静而坚定:“做错事,自然应当受到相应的惩罚,更何况,这一切都是他自愿要求的。老夫人若是真的于心不忍,或许可以试着劝劝他,与我和离,岂不更好?”
老夫人闻言,连忙摆了摆手,她可不想再在这个敏感的话题上纠缠下去。
她深知,无论自己如何辩驳,都是说不过姜梨的。
在说了,她一点都不想让姜梨和许诚明和离。
于是,她轻轻叹了口气,换了一个话题:“好了,好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不再提了。今日叫你过来,其实主要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明哥儿和若雪的事情,你也别再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了。”
姜梨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她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老夫人一听,眉头立刻紧蹙起来,显然心中不悦:“怎么就一个‘哦’字?你这般态度,真是让人无法接受。”
姜梨微微扯动唇角,露出一抹冷然之色,她淡淡道:“难不成我还需要去敲个锣打个鼓,鼓吹一番,才能迎合您的心意?”
老夫人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沉声道:“你总是这样,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无论说什么话,都能让人心情瞬间变差。你这样的态度,怎么能让明哥儿多看你一眼?你应该多和若雪学学,看看她如何为人处世。”
姜梨冷笑一声,嘲讽道:“学?学她如何克夫吗?这倒也不是不能尝试……”
“你!”老夫人被姜梨的言辞瞬间激怒,她的话语仿佛利剑般直刺姜梨,让她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