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白光一闪,一把剑即刻朝着冷血刺来。
那人把话说完,竟不给铁手和冷血再开口的机会,瞬间出手了。
冷血长吸了一口气,背着叶绪一掠一避,在空中扬声道:“住手!误——”
尚有一个“会”字未出口,那人将剑一转,招式快捷,剑尖不放冷血。冷血背着人,行动略有不便,更无法出手,只得当即弓下背,将背上的叶绪一甩——依然在昏迷中的叶绪什么也感觉不到,身体已飞到半空之中。
倾刻,一双温厚的大手稳稳接住了他。
冷血的眼睛看都没有看身后,就像是知道铁手一定会接住叶绪似的。
他也没空看身后,对面那把剑正阴魂不散缠着他,他退一步,那把剑近一寸。
冷血没法子下杀手,他连腰间的剑都没出,只一面避,一面道:“这是误会,我不是对付你们的人!”
误会?先开口说要杀人,这会儿又说误会,信你鬼话我就是个傻子!那人冷笑一声,剑招愈厉。冷血再无可避,面色一沉,右手转向腰间,五指瞬间握住剑锷。
冷血出剑了!
冷血不再避,出剑之快竟令对方眼花缭乱。互交数招,那人渐觉抵挡不住,心中大惊,瞄了眼马车上的几口箱子,把心一狠,剑招一变,剑锋斜飞而去。
这是拼命的一招!
冷血太熟悉这样的打法,这是拼着自己受重伤,也要将对手制住。只可惜那人低估了冷血的武功,这招真若使出来,那人受重伤是一定的,却也不一定能够伤得着冷血。
冷血拼命惯了,眼见有人也拼起命来,倒是怔了一怔,旋即叹了口气,剑刃直直刺去,在那人出招到一半时挑落了那人的剑!
这一剑的威力之大似有生命,剑中所蕴之气霎时反击到冷血的身上,冷血喉咙一甜,吐出一口血来。
唇角挂着一丝血,冷血片刻停滞也无,一剑又向那人咽候。
电光火石,那人心中闪过什么念头,却想不明白,但见长剑已近了自己的脖子。
——要死了吗?
铁手刚刚接住叶绪,同时一把刀猛然向铁手攻来。
他立即伸出胳膊一挡,不避亦不出招,只是伸出了那么一条胳膊,刀立即砍在了他的胳膊上。
一点星火迸出,持刀人顿觉手一麻,听见声一响,刀上钝了一个缺口,持刀人手中的刀几乎就要握不住。
这是什么妖法?难不成他的胳膊是铁做的?
可就算是铁做的也不会让自己握不住刀啊!
无论持刀人,还是没来得及出手的人,都是一怔,动作一顿。趁这个功夫,铁手一伸手,夺过对方手中刀。
他是抓着刀刃夺刀的,手上却一滴血也未流。
铁手将刀一抛,眼见空中一道银光朝前直飞,众人纷纷一避。
刀并不伤人,刀是朝着马车飞去。
马车上已没有了人,只有好几口大箱子。
一刀插入了箱子开口的缝隙!
刀的震动使得箱子打开了一个小口子,但一瞬之后又恢复原状,而刀被夹于箱子开口的缝隙。震愕的众人方才回过神来,这次不再讲什么单打独斗,手持兵器一齐向铁手刺去,向着铁手的咽候和心脏等位置刺去。
总不能他的咽候和心脏也是铁做的吧?
倘若平时,铁手对付这么几个人,当然不在话下,然而这时候的铁手却是受了伤的铁手。
——受了伤的铁手,面对这么多人的袭击,他能否避得过?
眼看锋利的兵器离铁手的身体只有半寸。
冷血扬声道:“住手!”
这一回,人人不敢不听,不得不住手。
因为冷血还有下一句:“谁再动手,我就杀了他!”
冷血的剑架在一个人的脖子上。
众人立刻急了,急急叫道:“你想干什么!快放开他,有事好商量。”
被冷血拿剑架着的人没说话,皱着眉头想着什么事。
冷血望向众人,道:“我只需要你们听我说一句话,我立刻放了他。”
众人忙道:“什么话?”
冷血道:“之前的事是个误会,我没想杀他,也没想对付你们。我本就不是对付你们的人——”
一言未落,对方已有人嚷嚷起来:“你都动手了,还不是对付我们?”
冷血的解释被打断,有些不耐烦起来,叱道:“我若是想对付你们,现在就可以一剑把你们的首领杀了!”
一人立刻骂道:“你都知道二当家是我们首领了,还说不是有备而来对付我们?”
一直未发言的铁手在此时终于插了口,语音和缓道:“知道那位兄台是列位兄弟的首领很简单。我和我师弟两个虽是头回与各位相见,但走南闯北多了,自认眼力还不错,看得出来各位行事作风是绿林中好汉的模样。而那位兄台方才在马车上所坐的位置正是中央,所以才斗胆这么一猜。”
他一说话带了“好汉”二字,让众人听得舒服,又瞧他表情温和,这才继续听他说下去:
“实不相瞒,在下之前和人打过一架,受了点伤,我师弟担心我安危,黑夜中以为各位也是伤我的人那一伙的,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