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大阿哥如此得太子、太子妃喜爱,甘淑仪不由地镇定许多。
皇爷都说要去马球场了,咱们雍郡王府能在皇爷面前得脸呢,比其他皇子府厉害多了……骂,应该不会骂吧?
在场人心思各异,但都不得不赞叹四福晋为人很不错。
宜妃、成嫔看向弘晖、弘春的眼神充满嫉妒:三福晋、四福晋福气足,儿子得万岁爷喜欢不说,也得太子看重,也不知她们的嫡孙将来有没有这种待遇?
惠妃若有所思,老四这几年还真是走了狗屎运,玉牒改在孝懿皇后名下不说,还接连得了四个嫡子,长子也格外得皇上和太子喜欢……不行,她不能让宁楚克与这几个孩子远了,明儿还是得多让几个孩子接触接触。
康熙、太子走后,太后叫起甘淑仪、李静言,继续和太妃打牌。甘淑仪、李静言起初还有心情摸牌、打牌,后来忽的想起一件事儿:
福晋没让自己说马球场的事儿,自己却把一切都抖露出来,呜呜呜……一定会被骂死的。
二人越到后面越没精打采,一不留神,太后、太妃连连胡牌,把二人赢了个兜比脸干净……
待牌局终于散场时,甘淑仪、李静言都忍不住拉下脸,不得不打了欠条,满脸保证必定会在明天讲够新鲜事儿,方哭唧唧地回了雍郡王府。
二人你推我,我推你,把情况跟苗雨嫣说了之后,求着苗雨嫣打头,一块去长乐院和福晋坦白情况。
苗雨嫣:……你们……害死个人啊!!!
宜修在瑞华院,盯着怀安、年世兰、赵晴怜、佟佳·檬英学规矩、打算盘、学插花等一整日,扮演了大半日的贤惠皇家福晋人设,早已不耐烦。
谁知,刚要歇下,忽听外头一阵喧哗,只见甘淑仪、李静言二人缩在苗雨嫣身后,苗雨嫣满脸无奈地跪在自己面前,接连爆出几个大消息。
“马球场的事儿捅到了皇阿玛面前?”
“祈福宴的那些事儿皇阿玛也点明了?”
“弘晖想要在毓庆宫养兔子和八哥?”
“……”
甘淑仪抬起头,慌张地扯着帕子:“福,福晋,就是太子妃问您哪里好,我就一秃噜嘴全说了……哪知道,皇上就听见了,还答应太后,太后说…”
望着甘淑仪满脸通红以及李静言躲闪的目光,宜修只觉得血压刷刷往上冒,无奈地闭了闭眼。回过神后,指着大门,意思很明显:滚,都给我滚。
甘淑仪摸了摸鼻子,李静言缩了缩脖子,悄摸地跟在苗雨嫣身后。
苗雨嫣一步三回头地向宜修致以歉意,别说福晋了,她有时候也想弄死这俩货……此时,福晋还能饶过她们,还说啥呢,以后绝对跟着福晋混。
待人走后,宜修猛地眸光闪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真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甘淑仪、李静言这俩蠢货,愣是把本福晋拉进国库欠款的漩涡之中……气死我了!!!”
李嬷嬷连忙端茶、捏肩,试图让宜修稳定心神。
宜修数次抚额欲骂,思及甘淑仪与李静言的性情,终究是长长出口气,一点火气都没了,叹道:“自幼被父母宠爱着养大的孩子,就是少根筋,罢了,生这气亏得是自己。”
“唉,当初只想到她们性情定能被太后、太妃接纳,让皇阿玛安心,未曾多想,这般直白又蠢笨的性子,也会气的人心肝疼……”
李嬷嬷亦是仰天长叹,谁说不是呢,甘侧福晋、李格格这样的性子,能说啥呢?
宜修按了按太阳穴,轻轻摇头道:“马球场之事,本打算等国库欠款后摆到明面上,没成想,竟被皇阿玛拿来作筏子,真真是……”
李嬷嬷讪讪道,“主子,这话是不是有些……”
“任何事儿,遇上了政治,都得镀上一层灰。”
宜修叹了口气,诉说自己的担忧,“之前明知皇阿玛打着追缴国库欠款的主意,咱们也没掺和进去,仅仅是给佟佳氏和抚远将军府透露消息,就是因为这里头乱的很。”
“别瞧着太子和直郡王联手,配合明珠到处逼着朝臣们还款,撸了一大批人,也追缴了大批欠款。可实际上呢?大部分不过都是无足轻重的小卒子。”
“像李光地、高士奇、魏东亭、曹寅等皇阿玛倚重或多年相伴的重臣,一个个的还没表态,依旧作壁上观呢。”
“啧啧……但这些人偏偏是各党派、各派系的代表,他们不表态,能追缴回多少欠款呢?我若没猜错,皇阿玛今日心情好,必定是抚远将军、隆科多在诸多重臣反对之下还了欠款,才博得皇阿玛开怀一笑。”
否则,就甘淑仪这类蠢货,如何能与天子对话,还始终很高兴……
宜修如今头疼的很——京城一片混乱,外面因着追缴欠款,宗室、勋贵、武家、文臣都牵涉其中,皇阿玛真的就会因太后一句感叹,就饶有兴致地定下三月马球盛宴,还点明祈福宴那点子事儿?
啧啧……老爷子全身上下都是心眼子,这是想拿马球宴试探试探京城宗室勋贵、武将文臣的忠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