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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巫山的路上,大祭司看了无由空了的手腕一眼,终于忍不住问无由道。
“你为何一定要救这女奴?她不过是个奴隶而已,你已经得罪了皇室,再为此得罪四皇子,值得吗?”
无由满眼讶异地朝大祭司看去。
他没想到,大祭司竟然也会有这种想法。
“只是奴隶而已?”
“奴隶也是人,也是巫咸国的子民!众生平等,大祭司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大祭司却不以为然,“可自古以来,人们就有高低贵贱之分,奴隶的命,本就是由主人说了算。”
无由一时哑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是啊!
人一出生,就有高低贵贱之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觉得人该生而平等的呢?
好像是从看见春良儿小心翼翼地伺候她的主子开始,也或者是从知道春良儿是奴隶开始。
想到这里,无由就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内力在被抽走。
他知道,这是自己动情的表现。
无由立刻闭上眼睛,尽力去压制自己体内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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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上——
大祭司已经把无由的身世告诉了无由,无由原本因为动情而散去的内力瞬间回归。
他满脸诧异且不敢置信!
原来一切源头皆在这里!
无由内心很乱,看着巫族众人满含失望的眼神,他心如刀绞一般。
沉默良久,无由眼神似冰刀一般坚定起来。
他把自己关进了迷瘴林里,立誓说即便山河枯竭,天地崩塌,此生都不再出去!
春良儿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跟着他进了迷瘴林,却被无由冷着脸驱赶。
春良儿不死心,无由走到哪里,她就跟在无由的不远处。既不靠近他,也不会离他太远。
无由见赶不走她,也不再理她,兀自找了个废弃的屋子住了下来。
而春良儿就在他住的屋子附近,搭了个简易的小茅草屋,也住了下来。
就这样,无由每天都在迷瘴林里修炼巫术。
而春良儿则是默默为他送水送饭,也从不主动凑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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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春良儿发现自己怀孕了。
更惊奇的是,她发现这次怀孕,和上一次怀回苏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春良儿抬手摸上自己的小腹,心里隐隐有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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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晨~
春良儿和往常一样给无由送了早餐进去,可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送完饭就离开。
而是等着无由出来后,满脸凝重地看向他。
虽然她眼盲,可是却好像比所有正常人看的还要清楚。
这段时间,无由早已习惯了春良儿的存在。
此刻再见到她,无由也没有驱赶她,只是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默默地走到桌子前坐下,自顾自地喝起了粥。
春良儿盯着他的方向良久,终于抬脚朝他慢慢走来。
她表情由一开始的凝重,渐渐平和下来。
她朝着无由的方向,淡淡地开口。
“十年前,汾阳发生了大面积涝灾,街道上房屋尽数被淹,百姓们都被洪水冲走,死伤无数,当时你用巫祷之术让骤雨停下,可那些百姓们该死的还是死了。没死的,也因为没有居住的地方,没有吃的东西,到处流浪。为了活命,人们甚至到了食人肉,啖人骨的地步。洪水退去后,疫情很快就来了,大片大片的人接连死去,到处都是森森白骨,说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五年前,大威边军异动,马蹄城被围。为了守住马蹄城,驻国将军带领边界仅剩的几万守军,奋战了七天七夜,才保住了马蹄城。可是即便这样,马蹄城里也被鲜血染遍全城,城中百姓和战军的尸体铺满了所有街道,最后光是往外运送尸体,就运了半个多月。”
“三年前,巫咸国西北方的穷州发生动乱,城中大半百姓被屠,其中还有很多刚出生的婴儿,一出生就被抹了脖子。而侥幸逃脱的,也都是以乞讨为生。颠沛流离,苦难一生。”
春良儿的话一出口,无由手里的粥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他眉头紧紧皱起,心底像被什么东西箍住,只觉得难受极了。
春良儿却还没说完,“还有……”
“我一出生就被抛弃,扔在了一处充满瘴气的深山老林里。因为我对瘴气免疫,侥幸活了下来,后来被一个毒医捡走当做试毒的工具,常年被毒药折磨,我的眼睛被毒药毒瞎了,从那开始就成了盲人。”
“五岁时,我杀了那个毒医逃出了老林子,然后在大街上乞讨为生,后来遇到了魅赢阁的阁主,她把我带回去,用了五年的时间,把我训练成魅赢阁最出色的奴隶,最后卖给了李诚……”
“像我们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他们有的一辈子都没吃过饱饭,有的因为没钱看病,死在大街上,还有的因为没有过冬的衣服,死在雪地里,还有的……”
无由在听到她说自己被当成试毒工具时,就再也忍不住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