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在心底哼着歌，歌的曲调十分熟悉，但是唱这首歌的人记忆中却十分模糊了。

这就是长生的代价。

脑中的念头一闪而过，老道士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

“缪耽？他们是这样叫你的。”老道士说道，“你既然想起来我是谁，那你应该知道，你的内丹在我这，如果让第一玄门的人知道你是妖怪，他们还会服从你，追随你吗？”

只有在提到青辞时，缪耽才会露出一些表情。

此时的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他说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力量，想要长生，想要活一千年，一万年。你太贪心了。”

缪耽平铺直述，“大家都会死的。”

“喂喂喂，别这么说啊，我们这是双赢。”老道士道，“你依然会是他们尊敬的大师兄。而我，只不过得到了小小的奖励。并且，你弄错了，如果成为神，将拥有无限接近永生的寿命，怎么不算长生？”

缪耽嘴角勾了一下，仿佛在嘲笑。

缪耽：“成神也是你们的事，我只是一个妖怪，这一切跟半妖有什么关系。”

“这就说错了，你们可是天外来客的后代，本身就跟我们不一样。”老道士说的话十分含糊，并没有告诉缪耽哪里不一样。

老道士似乎看出来了缪耽的不愿意，他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的为人，你不愿意，我勉强用她的血，也不是不可以。”

缪耽似乎在沉思。

对于他的失忆，缪耽十分懊恼。

要不然，他早该想起来，每次需要血的并不是师尊，师尊只是一个傀儡。

实际上在背后操纵的，是这个曾经以为是好心的道士，是这个好心的道士将他的父母抓走做‘实验’，也是在缪耽出生后，对缪耽好好照顾收养。

不可否认，或许在收养缪耽时，老道士或许曾经动过恻隐之心，然而这个时间太短了，很快缪耽就被送走。

度过了人生中十分轻松的日子之后，莫名其妙的，缪耽便被抓住成为了大家口中的妖怪。

缪耽还能回忆起养父微笑着放在自己额头的大手，也记得养母爽朗的笑声。

缪耽并不恨他们。

人类面对自己并不了解的东西，只有恐惧。

等缪耽进了师门，他摇身一变，变成了所有正派同门都认可的大师兄。

这个过程缪耽用了快二十年。

对于每个月需要抽血，缪耽也接受良好。

他不是不知道对于修道之人，鲜血尤为珍贵。

可是，缪耽愿意去相信师门。

是一次查杀妖怪的时候，缪耽查出这一切的背后有一个人的影子。

还没有查得更详细，缪耽便被‘卖’到了青辞的庄园里。

从玄清宁成为了缪耽。

在他的生命中，缪耽从没有遇见过愿意主动无条件的(或者说一些无伤痛雅的条件)，对他好的人。

缪耽认定了青辞一定是一个好人。

那么，一直在他脑海中灌输着妖怪都该死，玄清宁是欠着师门的。

一直说这种话的人，一定就不是好人。

青辞说这种叫做cpu，是在忽悠他。

青辞说的一定没有错，她大部分时候都能说出很简短但是很有深意的道理。

这个世界并不需要奴隶，每个人都应该获得劳动所得的酬劳。

没有人应当无偿奉献不求回报。

只索取而不付出，那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或许缪耽果然不是人类，想明白以后，缪耽可以直接杀掉对他只是利用的师尊。

杀掉师尊之后，背后的影子也逐渐冒出。缪耽冷漠的看着老道士，这老道士不知道活了多久，竟然如此可恶。

老道士见缪耽不动，豪爽的说道：“你若是没有意见，我便把她带走了。”

手指略微的掐了一下，青辞所在的飞剑便朝着前方飞走。

缪耽：“她不会同意让我换她而生。她是这样的善良，又是这样的纯净。跟你和我完全不同。”

老道士觉得缪耽的这个想法完全就是被洗脑了。

对青辞的看法有失偏颇，青辞哪里是他口中的人？

她懒惰得一无是处，还喜欢去做一些琐碎的事情。

时间，就应当浪费在有意义的大事上。

“我不想同你争论，这样争论下去毫无意义。”

老道士道，“你不愿意，我带她走。”

实际上，老道士明白只要带走青辞，对方一定会跟上来。

果然，丢下这句话后，老道士转身就跑，而缪耽果然也跟了过来。

看来青辞挺好用的，她跟狐主的关系也十分不错，纯种妖怪的血液，还没有用来做过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