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环的临阵倒戈,世子夫人再也没有独自作战的勇气,拉着女儿匆匆离开,只说稍后再议。
而谢夫人虽然缓过来了,但她却做不到像世子夫人那么有底气。
原因很简单,她女儿的裙子还在人家手上呐!
何况谢夫人的性子原本也不擅长吵架。
她只好柔声道:“这事儿实在意外,还请老夫人不要张扬出去。”
女方主动定性为“意外”,战老夫人心头畅快。
于是,她也不吝说两句好听的:“理应如此,今日是我家招待不周了。”
不过,郦氏坚决不肯交出裙子。
她全程一言不发,只听着她们言语交锋,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但却把最重要的东西牢牢捏在手里。
谢夫人一脸哀求:“小女不懂事,大奶奶饶她一回,经此一事,也让她学个乖。”
郦氏对谢夫人没什么厌恶,只是她不会傻到半场开香槟,一定要把这件事砸实了再说。
“再不乖的女孩,到了婆家也会学乖了,夫人不必太担忧。何况,我们家老夫人一向都是最擅长调理人的。”
郦氏端茶,不欲多说。
谢夫人眼前已是阵阵发黑。
和明白人说话,不需要浪费口舌,这大奶奶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要让谢云舒进门做妾!
做了妾,自然有夫人和奶奶教你做人!
她精心养了十多年的女儿,太傅府里的掌珠,难道真的要给一个武将做妾不成?
更不要说,坊间早就传遍了,战北枭还要娶平妻。
一个嫡妻原配还不够,再来一个平妻,她女儿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对了,平妻……
谢夫人环顾四周,果然在角落里看见了坐着喝茶的姜芙。
为今之计,只能把希望放在这个姜家女身上了!
“姜姑娘!”
谢夫人一声疾呼:“姜姑娘,难道你就不打算说两句吗?你和战将军情投意合,眼看好事将近,何必多一个人来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呢?”
被点了名,姜芙只好放下手里的茶杯。
战老夫人这里的茶,比起郦氏那里的真是差远了,不过也还凑合。
不得不说,谢夫人这一招围魏救赵,使得不错。
假如她真的爱惨了战北枭,此刻一定恨不得没有谢云舒这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情敌出现!
不管谢云舒是以什么身份进了战家,都会对她产生威胁!
但偏偏姜芙手握原着,熟悉剧情。
而且,她烦死战北枭和他的家人了!
“谢夫人慎言。且不说我和战将军如今毫无关系,就算我们真的有什么,难不成事已至此,我们大家还能眼睁睁看着谢姑娘去死吗?”
被占了便宜,除了大被一裹,把坏事变成喜事,那就只能一死了。
谢云舒显然不是甘心赴死的性子。
她睁大双眸,眼睛里迅速蓄满泪水:“娘,娘我不想死……”
谢太傅是朝中清流之首,他说不定还会因为有一个用自杀来证明清白的女儿为傲。
谢云舒相信,她要是准备去死,她爹绝对第一个给她递白绫!
谢夫人求助姜芙无果,身子摇摇欲坠,她也抱住了女儿,娘俩失声痛哭起来。
总算逮到一个说话的机会,战二婶抖了抖帕子,撇嘴。
“我说谢夫人,您还有心情哭,不如回去归拢归拢令嫒的嫁妆,咱们两家找个好日子,先把谢姑娘迎进来。”
眼看谢夫人红着眼睛,怒视着自己,表情恼火,战二婶也不慌。
她口中砸砸作响:“呦,这是要吃了我?我一番好心呐,您想想看,要是谢姑娘在王姑娘后面入府,光是嫁妆就不知道要被比到哪个山旮旯里去了!谁不知道承恩公府的富贵……”
都是做妾的,按说什么嫁妆不嫁妆的,但谢、王两家都是疼姑娘的,总不会不给银钱傍身。
谢夫人一下子如遭雷劈。
是啊,她总不能真的让女儿去死,进将军府做妾,虽然名声坏了,却好歹能活下去。
舒儿样样都好,不愁得不到战北枭的宠爱。
怕就怕承恩公府势大欺人,叫那王环骑到舒儿的头上去!
谢家的姑娘,被正妻压着也就罢了,凭什么被别的妾压着!
可以说,战二婶的话,尽管难听,却彻底提醒了谢夫人!
她匆匆告辞。
“大嫂,枭儿,那我也先回去了。哎,这累了大半天,实在吃不消。”
战二婶功成身退,带着儿媳走了。
至于郦氏,她连看也没看一眼。
哼,一个娘家都没了的,谅她不敢起什么幺蛾子!
郦氏同样一个眼风都没给。
这等蠢人,多看一眼都是折磨自己。
到了此时此刻,战北枭要是还不知道他这是被人算计了,那他就是白活。
“娘,必要彻查府中下人!”
他气得脸色铁青。
可惜,战老夫人心虚得很。
她摆摆手:“你打了胜仗,如今各家都盯着我们,还是大事化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