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责问该如何是好?”
蒙毅眉头紧皱,暗骂对方没出息。
“陶尚书可知股票如今都在谁的手里?”
陶淳摇了摇头:“股票又不记名,想要追查去向谈何容易。”
蒙毅肃然道:“那老夫告诉你,陈庆在位时,股票刚刚露面。”
“购股者零零散散,大多纯粹为利益而来。”
“你接任之后,可与之前不一样。”
陶淳愕然地问道:“有何不同?”
蒙毅轻淡地笑道:“朝中为恭贺蒙家的九原水泥上市,先后上百名故交好友、同僚、宗亲向老夫贺喜。”
“他们或多或少都买了九原水泥的股票,价值从数千到数万贯不等。”
有些话蒙毅不好意思说的太明白。
事实上,不光是亲朋好友,刑部以及与之有关联的衙门中购股者同样不在少数。
蒙家的商号上市,你总得捧捧场吧?
大家都买,你不买是不给面子吗?
股价涨得越高,蒙毅越风光。
他一高兴,你想办的事情不就简单了吗?
“其余同僚的商号上市时,老夫投桃报李,也砸下几十万贯买了不少股票。”
“陶尚书,你说股票的大头在谁手里?”
蒙毅从容地发笑。
“都在大家伙手里呢!”
陶淳面露喜色。
是这样没错!
百官互相捧场,下属官吏或是自愿或是随大流争相购股。
之后上市的股票其实被朝廷官吏内部消化了一大半!
蒙毅自信地说:“老夫在朝中说话还作数吗?”
陶淳兴奋地回答:“自然是作数的!”
“无非股市开业时赶上早朝,交易所内消息不通。一旦有风吹草动,就造成了大量挂牌卖股。”
“此时百官齐心,卖方纷纷取消。”
“您再一现身,何愁股市不涨?”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蒙尚书心中已有定计,为何不早说?”
“害本官白担心了一场。”
蒙毅不置可否。
但凡你能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就知道没什么好怕的。
此时的股市颇有点像秦国征战时的摊派税赋。
公卿勋贵带头捐献,世家豪族纷纷附和,接下来黔首百姓无论贫富一个都少不了。
三者无非结局不同。
打胜了仗,公卿勋贵加官封爵,世家豪族大肆牟利。
唯独黔首百姓屁都捞不着,纯纯的义务奉献。
蒙毅知道这样的股市无法持久,但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陈庆占了先机,吸纳了市面上大量闲散资金。
他不靠同僚捧场、下属进献,股价怎么涨得起来?
反正哪一天股市倾塌了,蒙家肯定是第一个走的。
无非让最下层的微末官吏折损些钱财罢了。
当然,目前时机不对。
蒙毅捞的那点钱,比起陈庆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他还需要股市继续火热下去,排在后面的商号接连上市。
然后赶在市场最高点,把股票一股脑抛售出去。
如此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蒙毅暗自盘算着利弊得失,交易所已经近在眼前。
里面的吵闹声隔着街道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显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