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力把颠沛流离的族人重新聚拢到了一起。
而一个家族的复兴,不可避免地会与别人产生利益纠葛。
项梁也杀过人,还不止一次。
幸而楚地官吏看在项家世代为国效力的份上,往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每次都想方设法帮他脱罪。
项伯这回是奉他的命令在外走动,做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没想到对方起了贪心,竟然想来个黑吃黑。
项伯在楚地横惯了,哪能吃这种亏。表面装作认栽服输,转身就把人抹了脖子。
却未料想到死者居然背景不俗,官府很快发了海捕公文,追得他四处逃窜。
而眼下……
项梁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怎么会这样巧,大兄刚出了门,就被仇家堵住了?
“咦?”
“项公你的大兄莫非是官府通缉的项缠?”
“他怎么会在这里?”
“莫非……你一直暗中窝藏包庇此人?”
陈庆走上前观望片刻,视线在霍淳死状凄惨的尸体上多留了几分。
项梁猛地回过头来,用衣袖擦了把眼泪,迅速恢复了镇定的模样。
“殿下,家兄杀伤人命,乃朝廷要犯,小人岂敢窝藏。”
“想必……是被仇家追杀,无计可施才想逃回家中。”
“没想到还是差了几步。”
项梁回头望着后门的方向,项伯但凡再跑十几步,说不定就能逃脱升天。
“方才侍卫禀报,说是外面有人来找项家寻仇,想不到竟是这样。”
“可惜啦……”
“项伯杀人,以命抵之。”
“你侄儿却又杀了复仇之人,算起来还欠了对方一条命。”
陈庆平淡地说道。
项籍顿时怒目而视。
他刚死了叔父,居然还有人在此冷言冷语?
“项籍,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哦,莫非是杀了人心中有愧,担心受到律法惩处?”
“这个嘛……”
陈庆捏着下巴作沉吟状。
项梁连忙挡在二人中间:“我家侄儿一时情急,目睹外人追杀他的叔父才情急之下动手,一不小心误伤了人命。”
“还请陈府令高抬贵手,等下小人自己带他去衙门说明情况。”
陈庆神情复杂地笑了笑。
殷通跟你们穿一条裤子的,连谋逆造反都敢包庇,何况杀人?
“本官管不到会稽郡的事,就按项公说的办吧。”
陈庆沉吟着说道。
“多谢陈府令高抬贵手!”
项梁感激地连连作揖,转身喊道:“籍儿,愣着干什么,快给大人道谢。”
项籍满心地不情愿,瞪着一双牛眼死死盯着陈庆。
“籍儿!”
项梁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多谢陈府令深明大义。”
项籍万般无奈之下,才敷衍地比划了一下子。
陈庆冷眼打量着他。
你这厮是真的不识好歹。
奸佞小人当成宝,大贤良材被你当成草。
韩信在你手下不受重用,范增被你气走后郁郁而终。
活该你成不了大事!
“陈府令,你说的真·万人敌何时能来会稽?”
“某家最近心气不痛快,想找人比划比划。”
项籍挑衅地说道。
“项公子别着急。”
“就在这三两日。”
陈庆露出讥讽地笑道:“最近多吃些补气壮胆的食材,可别到时候被吓得腿软不敢近前。”
“项公,这位来寻仇的也是位侠义之士,将其厚葬了吧。”
“治丧的花销我来出。”
项梁拼命拦住了暴怒的侄儿,恭敬地说:“悉听大人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