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介于大秦朝反人类的早朝制度,陈庆提前以各种缘由请了一个月的假。
上朝是不可能上朝的,这辈子都不会去上朝的。反正咸阳宫随便他进出,靠摸鱼也能维持得了生活。
吱呀一声门响。
热巴端着热水,盆沿上还搭着一条锦帕,迟疑片刻后,朝着陈庆的房门走去。
相里菱的出现,让她升起了浓浓的危机感。
虽然陈庆保证过,一旦蒙甘和娜扎出事,大秦虎狼之师顷刻之间便能踏平莎车国,为他们报仇。
可热巴还是不放心。
她想要做点什么,让这份保证更加可靠。
别人能做的,她也能做,而且还要做的更好。
笃笃笃。
“大人,该起床洗漱了。”
“热水我给您端来啦。”
热巴敲了敲门,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唔?嗯……”
陈庆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热巴顿时站在门口不知所措,想继续敲门又怕惹得他发火。
突然,一阵热烈的欢呼声从隔壁传来。
“杨师兄,你当官了!”
“师父,我没听错的话,杨师兄当上将作少府右中侯了?”
“师父,您也升了一级!”
“这下左右中侯都是我们秦墨的人啦!”
“杨师兄,你可算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啦!”
朝会开完,咸阳宫中就派来使者宣布了始皇帝的诏旨。
杨宝造纸有功,被封为将作少府右中侯,专司造纸一事。
相里奚短短时间内又升了一级,坐上了陈庆之前的位子。
秦墨门徒自然欢欣雀跃,眼神羡慕的围着杨宝恭贺连连。
“师父……”
杨宝的眉宇间流露出遮掩不住的喜色,对相里奚的态度却恭敬如常。
“多谢师父教导之恩。”
“没有师父苦心栽培,就没有我杨宝今天。”
他跪在地上,五体投地行跪拜大礼。
相里奚先前还是有点嫉妒的。
之前蹉跎半生,才混了个大匠。
结果徒弟倒是官运亨通,一朝之间就变成了有品有级的正儿八经朝廷官员。
“起来。”
“你如今也是有官身的人了,不可随意向别人下跪。”
“要是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凌同僚呢。”
相里奚用大手拽着他站了起来。
杨宝郑重地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我今后身居何职,您都是我的师父。”
“我看呀,真正该谢的人是陈少府才对。”
“他昨日才说你能当少丞,今日就有封赏下来,定然是他在陛下面前替你美言了。”
“杨师兄,你还不去谢过陈少府大恩?”
相里菱在旁边巧笑嫣然地说道。
“对对对。”
杨宝用力地猛点头:“我这就去登门道谢。”
“我等一同前往。”
“师兄,我们随你去。”
众多同门神情热切,簇拥在杨宝身边,朝着陈庆所居的院落走去。
相里奚被晾在一边,心头顿时不爽。
“爹。”
相里菱劝道:“论做官,咱们秦墨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如陈少府一个。师门兄弟们,谁不想有个好前程?您能给他们安排了吗?”
“你这不孝女!”
相里奚指点着她:“我再不成气候,也是你爹!整天胳膊肘往外拐,简直气死老夫了。”
“爹,谁不孝顺啦。”
“您整天心心念念想要光复墨家。”
“依我看,由陈少府来主持秦墨,说不定真能实现您心中所愿。”
相里菱凑过去,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昨夜她就提过此事,只不过父亲还在犹豫,没答应也没反对。
“那你爹干嘛去?”
相里奚翻了个白眼。
“您年纪也不小了,身体愈发不如往昔。往后可以颐养天年,含饴弄孙什么的,该享享清福啦。”
“孙从哪儿来?你这丫头说出来也不嫌害臊!”
相里菱的脑袋上被重重地戳了一下。
“此事由不得你擅作主张。”
“相里家师承墨圣,又非一般庶民百姓,万不可做出那无礼失节之事。”
“等他来找我再说吧。”
“阿菱,你……”
相里奚还要再叮嘱几句,相里菱已经嘟起了嘴:“知道啦,别念叨了行不行?”
“唉……”
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相里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