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兄弟们留后路？”程京越看着顾亦然认真地问。

“朝堂瞬息万变，先不说当下的困难，万一有一天你拥护的人错失皇位，你与兄弟们如何自保？万一你拥护的人忌惮你，你将如何自处，杯酒释兵权还是手下留情，过河拆桥的事历史上屡见不鲜。即使兄弟愿与你同生共死，那你呢？你能眼睁睁地看着？”虽然有点丧，但这就是结局。

“我觉得谋定而后动，应是谋定结果——如何全身而退，才再谋该谋之事。至于怎么做我不知道。”顾亦然心想我也只能帮你到此。

“师妹说得是，为兄即日就策划安排。”程京越如此聪慧又怎会看不到结局，只是“忠义、孝悌”让他迷了双眼，如今经顾亦然提醒，他仿佛在“死局”里看到了一道光。是啊，我死不要紧，只要兄弟们活着就好。

回去后，程京越就与姜尚等人开始谋划此事。

姜尚等人也商量过撮合顾亦然和程京越，少将军总觉自己身体残缺，有点自卑，不敢肖想，但明明动了心。几次三番也就同意姜尚和老余充当月姥，来探探顾亦然。他们以为这是没有悬念的事情，明明姑娘心里都是少将军，结果却是没想到。

顾亦然听懂了二位的意思。大概是男大当婚 女大当嫁，二人刚好郎才女貌，又聊得来，下属们都希望他们能结为连理，同枝同栖。

怕啥来啥，顾亦然知道大家会会错意，也怕大家会错意，尤其怕大师兄会错意。于是把自己早就想好的说辞说出来：

“我随师公弥道子修道，此道只重义，不重私情。我追随师兄是因为早知师兄的战绩，很是配合，这些年相处，我与师兄情同兄妹，不是男女之情。且我终身以修道救人为本，并不会嫁人。劳烦二位关心。”

这，被拒绝了！怎么和少将军交代。

程京越得知答案，虽然心里不好受，但觉得这样相处也很好，否则结为夫妻，自己总觉愧疚。只是程京越有点脸皮薄，好几天没敢找顾亦然。而顾亦然还像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事情说开了，轻松了许多。

该来的总是会来，党争已经白热化，朝堂上各种牛马蛇身使出浑身解数互相倾轧。没人能独善其身，程京越自然站二皇子，这位曾经与自己驻守边疆，出生入死的人。只是二皇子并无优势可言，一场注定的失败。

可怕就可怕在皇帝的撕破脸，怕程京越用足够的财力帮二子上位，默认毁了顾京越的商路。母族则站在六皇子阵营，借着曾将部分人打入少将军商业内部，做黑账，栽赃陷害，最后收罗了一系列有的没的罪证。审查官员草草定案，草草结案，程京越被定罪，以罪臣身份发配北境。

好在早早就安排好了大多数人的后路，只有一些亲随不得不跟随自己出发北境，顾亦然因不常出门，极少外人知道她的存在，成功脱逃。然而顾亦然在悄悄护送大师兄发配的路上因势单力薄，中箭身亡！大师兄见状一口鲜血喷出，最终未等敌人刺杀，自己就亡了。

二人先后回归天界，顾亦然吃下了丹药恢复身体原状，却久久捂着胸口，没法从中箭的疼痛中舒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