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让与西门大壮听得津津有味,心中却暗自思量。
总管之所以如此热情地介绍这些菜肴背后的故事,无非是想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不让他们过多地纠缠于昨夜之事。
不过他们又岂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
赵让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中精光闪烁,似乎已看穿了总管的心思,却又不动声色。他轻轻放下筷子,以茶代酒,向总管举了举杯,道:
“总管大人果然见闻广博,这些菜肴背后的故事,听得我等如痴如醉。皇庄之中,果然处处皆是学问。”
总管闻言,笑容更甚,客套道:
“赵公子过誉了,皇庄历史悠久,自然积累了不少趣闻轶事。二位公子若有兴趣,尽日我可带二位游览皇庄,亲自为二位讲解。”
西门大壮哈哈一笑,拍了拍桌子,豪气道:
“那感情好!咱们江湖儿女,就喜欢听这些奇奇怪怪的故事。总管大人,你可得好好给我们讲讲。”
赵让与西门大壮,二人神色淡然,对总管那番言辞婉转的试探,心中皆已明了。赵让轻轻抬手,示意总管不必多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总管大人盛情,我等心领。只是皇庄之事,关乎重大,我等还需细细思量,不敢轻率行事。”
总管
闻言,眼神微闪,似乎早已预料到这样的回答。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意,随即转身对身后的两名侍女吩咐道:
“你二人,便留下伺候二位公子,务必周到。”
言罢,他向赵让与西门大壮微微欠身,以皇庄事务繁忙为由,缓缓退出了房间,留下了一道意味深长的背影。
门扉轻合,室内顿时静谧下来,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与远处隐约可闻的风声。
赵让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几乎空无一物的点心盘与茶盏上,心中却并无波澜。
西门大壮则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他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随即哈哈一笑,笑声爽朗而纯真。
就在这时,一名侍女忍不住轻笑出声,许是被西门大壮那憨态可掬的模样逗乐了。
笑声未落,她便意识到自己失态,脸色骤变,连忙跪下告饶:
“公子恕罪,奴婢一时失态,请公子责罚。”
另一名侍女见状,也是脸色苍白,连忙跟着跪下,生怕自己也受到牵连。
赵让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起身。
“无妨,你们也是无心之失。只是,皇庄之中,规矩森严,你们需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与职责。毕竟我俩外人没法给你们的过失做主!”
两名侍女闻言,如蒙大赦,连忙起身,连声道谢,不敢再有一丝懈怠,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赵让与西门大壮的吩咐。
门外,晨光透过稀疏
的云层,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一抹淡淡的影子。就在这光影交错间,一位气质清丽的女子缓缓走过,她的步伐轻盈,仿佛踏在云端之上。赵让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窗外,忽地一怔,那熟悉的身影,不正是那日与他交谈过的琴师吗?
女子的面容清丽脱俗,眉宇间带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淡然。她身着淡雅的素衣,背上背着一张古朴的琴,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
当她朝屋内瞥了一眼,见到两名侍女跪在地上,而赵让与西门大壮安然端坐时,那双清澈的眼睛中不禁闪过一丝误解与不满。
赵让见状,连忙起身,正欲开口打招呼,解释误会,却见那琴师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应该是已将他二人定性为仗势欺人之辈。
没等赵让开口,她便转过身去,加快步伐,背着琴快步离开了。
西门大壮一头雾水,望着那女子的背影,不解地问:
“让哥,那是谁啊?怎么看起来对我们这么不满?”
赵让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
“你忘了吗?昨日我们在红阁宴饮,她就是那位琴师!我和她有过交谈,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遇见,更没想到她会误会我们。”
西门大壮闻言,也叹了口气:
“这误会可大了去了,咱们明明是在安慰那两个侍女,怎么到她眼里就成了欺负人呢?”
赵让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皇庄中的人,本就容易多疑。
更何况,我们身在皇庄,一举一动都需谨慎。这琴师或许是个性情中人,对不公之事尤为敏感,也难怪她会如此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