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让从店内墙角处搬来一个大木箱,将金三两和玄灵子的皮囊装了进去。
毕竟相识一场,两人死状如此惨烈,他也很是不忍。想着等寻个风水好的地方,让他俩早些入土为安。
“坏了!”
元明空一拍脑门,来不及对赵让言明,就窜出了店去,直奔金钟镖局的院落。
赵让见状,紧随其后。
两人并未从正门进去,而是绕到了昨晚被血鹰勇士破坏的后院院墙处。
从墙洞中刚钻进去,赵让就看到地下制箭厂的入口大开着,浓烈的黑烟从里面滚滚涌出。
两人面面相觑。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他们定然在血洗了此地后,将制箭厂里已经组装好的羽箭全部带走,又将这里付之一炬,毁掉所有行迹。
如此一来,这就成了桩无头公案,任凭谁都没能力破开。因为知道真相的人已经全都死了,关键的证据也被毁去。仅剩下赵让和元明空两个人,空口无凭,反而会被污为同党。
此刻两人都在思考究竟是谁能做下这惊天大事。
但想来想去,都丝毫没有头绪。
尤其是想到金三两和玄灵子的死状,赵让和元明空的心里都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不管这是一个人做下的,还是什么其他外力,都已经超出了他们能掌握的范围。
最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是元明空,他对西域商盟的了解比赵让深得多。
这些年,金钟镖局和西域商盟以及他们背后的上四国一直有利益
往来,但双方大体上都保持着克制。
这样的事除了金钟镖局这样的庞然大物外,其他势力要么做不了,要么不敢做。
倒卖羽箭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不假,可建造一座相当规模的制箭厂,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仅要秘密招揽许多铁匠师傅,还要购买许多专用的器具。
用于制造羽箭的器具,几乎都是大威明令禁止不可买卖的。想要得到,除非金钟镖局掌握了图纸,让铁匠师傅重新打造,亦或是北境军械司中出了叛徒。
钱可通神,亦能驱鬼,赵让觉得后者的概率更大。
在足够的利益面前,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元明空也觉得赵让分析的有道理:
“想当初,北境查缉司掌司为了区区五百两黄金,勾结南地陈氏,将巡检司的探子刺客放入数十人!”
赵让目瞪口呆,这件事他也知晓!
但他只知道当时南地刺客在北境不察之下,蒙混过关,然后一连刺杀了太上河沿岸三州的州府大人。要不是边军反应迅速,处理及时,说不定这三州已经不是北境所属了。
现在听元明空一说,才知是当时的查缉司掌司收了贿赂,刻意为之,并非官府告示上说的“一时不察”。
“就五百两黄金……”
元明空点点头,说道:
“是,就五百两!”
“本来我父……我们都不相信,但详查之后,发现的的确确就是这样!”
赵让敏锐的听出了元明空话中的些许不同。
这应当是北境朝廷的最高机密,元明空竟然能知道的这般详细,看来关于他的身份,自己一开始想的并没有错!
元明空和皇室之间肯定有千丝万缕的干洗!
不过元明空自己从未挑明,赵让便也不问。
反观自己,不也从未告诉他具体的身份?彼此间都是心照不宣!
有些东西摆在明面上,反而成了一种负担,不如就现在这样,却是自在轻松!
“等等,你说查缉司?”
赵让忽然想起在他刚入商盟的那天,金三两曾找他谈的一笔交易,也是有关查缉司的。
查缉司是在大威以太上河为界,分而治之后,为防止南地暗探刺客渗透而专门成立的部门。
掌司由北境皇帝直接任命,并且只听命于皇帝一人,故而权利极大,非但经费充足,且无需审核查验,就连宰相都无权过问查缉司之事。更享有临机专断之权,可风闻言事,先斩后奏。
“元明空!”
“嗯?”
乍一听赵让这么郑重的称呼自己全名,元明空有些不适应。
“这座城里,或者说西域商盟里,有没有北境查缉司中人?”
云明空眉毛一挑,语气很是耐人寻味的说道:“
“为什么问这个?”
“那就是有了!”
元明空不知置否的耸耸肩,没承认也没否认,静静地看着赵让,他知道对方应当还有后话。
果然,在赵让将金三两找他谈的那笔一万两银子的交易告诉他后,云明空脸上的表情很是精
彩。
庆幸中混杂着些得意,但很快又变成了深深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