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瑞在外面转了一圈,找相熟的朋友借银子,但借到手的只有几百两,这对于谢家目前的困境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在京城这样的繁华之地,好地段的宅子价格贵得令人咋舌,动辄就是上万两银钱,即便是那些位置偏僻、条件较差的宅子,也需要至少千两银子才能入手。
而现在谢景瑞手中的这点银子,别说是在好地段买宅子了,就连到京郊买个庄子都远远不够。
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以往与那些勋贵子弟的交情,借个一两万银钱应该不成问题。然而,那些曾经与他称兄道弟、把酒言欢的人,现在竟然连面都见不着了。
他亲自上门拜访,不是被以各种理由拒之门外,就是被告知对方不在家,甚至有些人直接避而不见。
呵,这些人都是踩低捧高的势利之辈,自知他与林婉儿和离后,失去了武定侯府的庇护,这些人便纷纷与他划清界限,生怕被他的困境所牵连,更怕得罪武定侯府。
谢景瑞的心情越发沉重,他明白自己这次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如今的希望都在萱儿身上了,若是萱儿能从心姨娘那里周转些银钱回来,也能让谢家度过这个难关。
谢景瑞刚踏进府门,脚步还未站稳,就被家中的丫鬟匆匆引到了谢老夫人的房间。
“瑞哥儿,此事,你怎么看?”谢老夫人问道。
她已简短地将心姨娘与林萱儿的意思与谢景瑞讲了一遍。
“祖母,我……”谢景瑞欲言又止。
今日已碰了一天的壁,如今,能够解谢家之困的,似乎只有心姨娘和林萱儿了,可是她们提的那条件又似有拿捏谢家的意思。
况且,他谢家刚与武定侯府的嫡女和离,转身又将武定侯府的另一个姑娘扶正,定也会被人耻笑。
见谢景瑞犹豫,谢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瑞哥儿,我也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但你要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家族的兴衰荣辱比个人的面子更重要。”
“若是不接受她们的条件,谢家恐怕难以渡过这个难关,那往后更难在京城立足了。”
“这萱儿虽说只是个庶女,可毕竟也是武定侯府的姑娘,你将她扶正后,你仍然是武定侯府的姑爷。”
“武定侯府总共就两位姑娘,待过些时日武定侯气消了,自是少不了提携你的。”
谢景瑞沉思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祖孙二人又商议了大半个时辰,最后决定答应她们的条件,但是需在三个月之后再扶正。
这样一来,谢家可以暂时摆脱困境,而林婉儿和离的事情也将在京城中逐渐淡化,减少人们的议论和耻笑。
既然谢家答应了扶正的条件,林萱儿倒也不介意多等三个月,爽快地拿出了银子在南市街置办了一套三进的院子。
搬家的那日,京城的天色显得格外阴沉,仿佛是为了迎合谢家的不快气氛。不仅仅是谢玉兰,就连谢老夫人,也难以掩饰她脸上的不悦。
京城向来有“东富西贵南贫北贱”的说法,南市街虽是一条历史悠久的街道,但它地处相对边缘的地带,与谢家往日那座位于京城繁华地段的宅邸相比,这里简直是天壤之别。
谢老夫人站在新宅的门前,望着眼前这座简陋的府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酸楚。这里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和热闹,没有了精致的园林和宽敞的庭院,只有陌生的环境和简陋的陈设。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失落与无奈。
这宅子虽然不大,但比那些小门小户的还是宽敞不少。尽管无法与谢家昔日的宅邸相提并论,但在这南市街的边缘地带,已经算是相对舒适和宽敞的居所了。
谢玉兰环顾四周,虽然简陋的家具被摆放得整整齐齐,但木质陈旧,表面还留着岁月的痕迹,整体透露出一股寒酸的气息,墙壁上空荡荡的,连一幅画也没有挂,显得更加冷清。
往日谢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是在林婉儿的贴补之下,那谢玉兰的吃穿用度跟那些个高门大户的贵女可没什么两样。
如今,她怎么可能看得上眼前的这一切?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眼中流露出深深的不满和失落。
“祖母,我不要住这里,我要回老宅去!”谢玉兰负气地跺了跺脚,说道。
“胡闹!”谢老夫人呵斥道,“兰儿,你年纪不小了,应该明白现在的处境。林婉儿已经把我们赶出了老宅,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她何尝不想住大宅子?可恨那林婉儿如此绝情,竟然将他们全赶了出来!
林萱儿与心姨娘只愿意拿出五千两银钱,置办了这套宅子,也只剩下数千两了,这些银钱还得省着点用,用来维持生计和应对不时之需。
“林婉儿真是太过分了!”谢玉兰一想到林婉儿的所作所为,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愤愤不平地说道。
她全然不记得那三年里林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