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妃停止对过往的讲述,眸子里闪烁出无尽的忧伤。她陷入沉静,屋内倏然变得十分安静而诡异。
良久后,小夭事先打破了平静:“既如此,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何要给玱玹下毒?”
妘妃回过神来:“世间有哪个女子不盼望心仪之人的怜爱,为了走到他身边,我苦等了两百年。可入宫后方才发现,他身边的嫔妃如此之多,而我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罢了,遑论他很少来后宫,我入宫后的半年,仅在宫宴上见到过他一次。后来从宫人处得知,他日日去小月顶。于是我想了这个方法,虽然相处时明知他眼里看到的不是我,但我能时常见着他,已经很幸福。”
小夭震惊:“你简直疯了。真爱一个人,怎么舍得给他下毒?”
妘妃苦笑:“我是树妖,本就是草木。执念就如同养分,会慢慢渗进根系,直达躯干枝叶,日久愈深,不可消除。”
小夭对妘妃既同情又痛恨:“你实在不该如此。”
妘妃眼中怒意翻涌:“我的痛苦你岂会明白?”
说完,妘妃又驱动灵力,化五指为藤条,藤条沿着小夭的脖颈慢慢爬向脑袋,很快,小夭被裹成一具木乃伊,顿觉呼吸不畅,很快窒息,晕了过去。
突然,屋外传来殿门被踢破的声响,紧接传来一男子的声音:“师妹,别来无恙。”
妘妃抬眸望去,是玱玹带着宣琦、潇潇和一群暗卫涌了进来。妘妃冷笑了一声:“师兄,久违了。”
宣琦道:“我说当年师傅一心想让你当入室弟子留在不周山,你为何不愿,原来是跑到这里来了。”
妘妃道:“你来得,我为何来不得?”
话音刚落,宣琦已闪至小夭身旁,刚欲施展灵力解开藤条救走小夭,妘妃凌厉的掌风便劈了过来,宣琦躲开,快速抱起小夭飞至院中,妘妃疾追而去,宣琦放下小夭,双方在院中缠斗起来。
玱玹赶忙施展灵力解开藤条,将小夭半搂入怀,轻声呼唤,却怎么也唤不醒。
十几个回合下来,妘妃落败,从空中坠至地面,嘴角渗出血丝,她双手慢慢撑地坐起,擦了擦嘴角,眼带不甘地望着宣琦:“师兄,这么多年了,还是打不过你”。
玱玹抱着小夭,厉声质问:“妘妃,你对小夭做了什么?”
妘妃哈哈大笑了几声,语带凄厉:“陛下不必慌张,不过是下了点药罢了。臣妾自知死罪难逃,但若我说,只有陛下陪我一起死,我才会救她,不知您会不会答应?”
玱玹沉思了一瞬,闭眼苦笑:“我本就身中奇毒,命不久矣,希望你说话算数。”
旁边的潇潇大惊:“陛下,万不可如此,你莫轻信她,定有其他解毒方法。”玱玹盯了眼潇潇,示意不必多言。他左手运起灵力,朝自己额头劈去。
蓦地,一根藤条飞过来绑住了玱玹的手,阻止他的动作。妘妃再一挥手,玱玹怀中的小夭慢慢醒转过来。
潇潇眼疾手快,电光火石间,妘妃被一股携万钧之势的灵力袭中,鲜血自口中喷薄而出,潇潇还要动手,耳边响起了小夭柔弱的声音:“潇潇,手下留情”。潇潇方才收了灵力。
乌云遮月,夜风略过,宫灯烛火摇曳,院里的人影也跟着摇晃。暗卫们过来团团围住妘妃,玱玹让潇潇领着众人退至院外,仅留轩琦在原地,吱呀声响,院门被合上。
小夭看了眼玱玹:“我想问妘妃两个问题。”
玱玹点头示意她继续。
“那救你的男子是谁?”话刚落,小夭料到多此一问,无论妘妃是否知晓,答案都是注定的。
果然妘妃摆头,示意不知。
小夭决定直奔主题,摊开手掌:“解药呢?”
“无药可解。”
小夭急得过去揪着妘妃衣领:“不可能,快给我解药!”将她身上摸了个遍,一无所获。
瞅小夭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妘妃嗤笑一声:“逗你的。要解此毒,需两样东西,其一,玉灵内丹,其二是中毒者挚爱之人的心髓。先饮下心髓,再在半年内服下玉灵内丹,方能除尽余毒。不过,没了心髓,必不能活,你是陛下的挚爱,不知”
玱玹立马打断:“休得胡言!”
他凝视着小夭,抬手想揽她的胳膊,却又于半空落下,语气温柔而笃定:“小夭,别听她瞎说,我已好了许多,不解毒也无妨。”
妘妃见此情景,身子一软,眸子里的光彻底消失,昏黄的灯火下,火红的长裙衬得她面白如纸,嘴角的血迹越发醒目。她的嘴角渐渐扯出一丝自嘲之笑。再见玱玹时,他已从记忆中的温柔少年,蜕变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纵然有药物加持,相处之时玱玹亦未曾用对她流露过此种神情。她曾幻想过无数次的玱玹爱一个人的样子,霸道的、冷酷、温柔的、深情的,却从未想过是小心翼翼的!
小夭心急如焚:“可是”话音未落,却被玱玹摇头制止。
玱玹转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