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
小夭凝视葡萄藤之际,眼角余光瞥见一个朱衣女子正穿过大门向凉亭行来,走姿不似一般闺秀,颇有气势。
来人已至眼前,只见她云鬓高耸,肤色白皙,面部轮廓柔和,眉眼间却自带一股英气。
小夭起身问候了一句,颜婧也不接话,抬眼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后,直接走到对宣琦面前,羞恼道:“你与我承诺过,在外面招惹的腌臜人和事,不往府里带,这又算怎么回事?”言辞间她指了指小夭。
小夭暗道不妙,颜婧这是将自己当成了宣琦的男相好,这误会大了。她本想亮明身份,但思索之下打消了念头,大事为重,只能让宣琦先吃点苦头了。
宣琦忙赔笑道:“夫人莫急,你有所不知,这位是宫中的御医,名叫川柏,我特地请他来治疾。”
颜婧轻蔑一笑:“治疾?宣琦,你所患何疾,要到这揽胜园诊治?不过是为一起厮混找的幌子罢了。”
宣琦不能透露小夭身份,一时哑然。
颜婧见宣琦不言语,当他默认,顿时湿了眼角,哽咽道:“说不出来了吧。纵使全大荒看我的笑话,我没瞧见,还能骗骗自己,如今你竟敢将人带入府中,当面打我的脸。”
她生来高傲,一怒之下,几乎要说出‘和离’二字,在脑海经历一瞬间爱意与恨意的激烈博弈厮杀后,终是不舍,便把话咽了下去,夺门而出。
小夭观察下来,这对怨侣虽然结下的梁子不少,看起来也倒相敬如宾,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很难参详,她决定告辞,让宣琦回去收拾烂摊子,便道:“赶紧回去哄哄你夫人,解释解释。”
宣琦苦笑:“她这样认为也好,她一直都是自由的,随时可另觅良人。”
小夭道:“她要的不是这样的自由,而是你的心。”
宣琦摸着不高兴的头,苦笑道:“我是个断袖。”
小夭道:“那只是传言。”
“你不信?”
小夭摇了摇头:“我观察过你看人的眼神,你不是。”
宣琦道:“表姐果然目光如炬,不愧是医中圣手。”
小夭不解:“放浪形骸之人,大多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或爱别离,或求不得,不知道你的故事又是怎样?”
“说来你我也算同病相怜。”宣琦神色一暗。
小夭道:“斯人已长辞,但惜眼前人。”都道劝人易,己行方知难,自己对璟的感情又何尝不是如此。
“那你为何一直不接受陛下呢?”宣琦苦笑。
“不一样,毕竟你俩已成亲,你若长期如此,对颜婧不公平。”
“我亦知之。但我师姐的公平又有谁来评说?她死了,死在与我一同回王府见父王母妃的路上。”宣琦悲愤,眼中隐有泪光。
小夭震惊,心中隐约猜到几分,便试着问道:“莫非是救颜婧那回?”
宣琦点头,沉默了良久后,方开口道:“年幼便离开双亲,独身在外之苦,表姐应该懂。我刚到不周山时,不过十岁。世人眼中的方外之地,或许亦如红尘俗世一般,弱肉强食。那是一个崇尚修为之地,凡事以灵力修为论资排辈。我自幼身体薄弱,不似一般师兄弟,短短几年便已入门,在跟随师傅修习二十年后才入门。师傅是岐祖师,仅招十位入室弟子,我排名最末。其实以我的资质,根本不可能入门。在一众未入室师兄弟的眼中,我资质平庸,靠着父亲与师傅的关系,才得以进入。刚上山时,我经常在饭中发现老鼠屎,冬天半夜被冻醒发现被子消失,一起练习打斗时遍体鳞伤。我告过状,却因提供不了实质性证据而不了了之,迎来的自然是更为激烈的报复。我明白,这是心中不服的师兄弟在对我明里暗里使绊子,赶我下山。一开始我坚决不遂他们的愿,但日子久了,还是动了下山之心。”。说到这里,宣琦苦涩地笑了笑,眼中是藏不住的心酸和委屈。
“后来你又是如何坚持下来的?”小夭奇道。
“就在我上山的第三年,一次偶然在山涧救了一头受伤的麋鹿,后来得知是玉灵师姐豢养的灵宠。师姐是师傅的侄女,四年前随她师傅隐慧师叔外出云游,前不久才回到不周山。她姿容出尘,是一众师兄弟倾慕的对象。一次偶然的内部灵力训练,玉灵师姐发现师兄弟暗害我,便用记忆镜录下,禀明了师尊。为示惩戒,师尊将几位为首的师兄弟逐下山。就这样,师姐轻而易举地帮我解除了心头大患。”宣琦眼中似看到了过往,唇边泛起温柔笑意。
“此后她教我修习灵力的内功心法,我的修为得以迅速提升,生活中亦对我关怀备至。我离家时尚懵懂,稍懂事起从不知家人的关怀是何物。师姐对我而言,如同荒漠中的一泓清泉,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拯救我,温暖我。我此生誓要与她携手。在得知师姐亦倾心于我时,我们互相约定了终生。可眼见期盼已久的幸福将至,这一切却毁在与蛇妖的大战中。”
小夭道:“此事颜婧是否知晓?”
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