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温惜想起了晏时鸢的话。
……
“温惜,让你娶我,并非只是为了证明你的清白。其实,我还有一事相求。”晏时鸢有些为难。
“其实,当年我一心想要嫁给林策。可是林策说,他若是做了驸马,就不能再做禁军指挥使了,他不愿意为了我放弃自己的职位。”晏时鸢眼底涌起浓浓的失落。
她苦笑了一声:“我一气之下,让晏望宸将他派到我身边,做我的贴身侍卫。也正因如此,林策对我再没有过好脸色。”
晏时鸢渴望地看着宋温惜:“我假意嫁给你,便是想要看看,林策对我究竟还有没有情意。”
……
宋温惜回过神,她对上晏望宸深邃的眼眸,沉声道:“臣……真心想要娶公主殿下。”
晏望宸的舌头顶了顶腮,他闭上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似乎很是隐忍。
宋温惜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害怕,可是又不敢走。
终于,晏望宸背过身,不愿再看见她似的,道:“朕知道了,你走吧。”
“那……臣与公主的婚事……”宋温惜壮着胆子问。
“你急什么?!”晏望宸怒声道,“还不快滚!”
宋温惜立刻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御书房。她关上门才想起,她还没有同他说,和翰林院那帮老头打赌的事。
可是眼下晏望宸明显暴怒不已,她是再没有胆量走进去的。
于是她准备快些离开宫中,赶回家陪小鱼用膳。
没走几步,宋温惜便撞见了正在同刘公公说话的沈悦。两人见她从书房中出来,一个微微松了口气,一个神色瞬间变得冷然。
宋温惜垂下眼眸,恭敬道:“宜妃娘娘。”
“沈世子,没想到,如今你好不容易坐上翰林学士,却突然对公主一往情深。”沈悦微微勾了勾嘴角,“先前听到谣言,本宫还当真了。现在看来,谣言到底是不可信。”
宋温惜压制住心底翻涌的恨意,也微微一笑,道:“谣言毕竟是谣言,臣与陛下清清白白,苍天可证。”
晏望宸看她的眼神算不上清白,可沈温淮这个身份,确实没有同晏望宸发生任何事。
宋温惜到底是学会了一些说瞎话不眨眼的本事。
沈悦闻言,轻笑一声,话锋又是一转:“沈大人,翰林学士这职位,不好当吧?翰林院那几位伯伯,可有难为沈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同本宫说,本宫倒是能在翰林院插上一嘴。”
原本宋温惜还觉得翰林院那几个老头,对她排斥得有些莫名。可现在她却忽然明白了,这或许是沈悦授意的。
她容不下晏望宸满眼都是宋温惜,自然也一样容不下他眼里满是沈温淮。
宋温惜淡淡道:“不敢劳烦宜妃娘娘。”
沈悦掩嘴笑道:“本宫忘了,若是沈大人娶了公主,便无法留在翰林院了。”
她言语之中幸灾乐祸的意味极强,让宋温惜无法忽视。
但是她没有生气,她锐利的目光落在沈悦的脸上,道:“宜妃娘娘这疤……”
她脸上那道疤,淡淡的,像一条浅白的蜈蚣般,蜿蜒攀爬在她的脸颊。
沈悦微怔,摸上自己的脸,触碰到那疤,却丝毫没有自卑的神色,反而有些得意道:“沈大人不知道,这可是为了救陛下留下的疤。”
宋温惜佯装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宜妃娘娘可真是英勇果敢。”
下一瞬,她又叹息一声:“可惜了,听说陛下最近在考虑皇后的人选,宜妃娘娘深得盛宠,对陛下又有恩,若非有这伤疤,定然有机会成为一国之后。”
沈悦抚摸着伤疤的手僵住,她的声音骤然变冷:“本宫有疤为何就当不了皇后?!”
“娘娘不知道吗?一国之后,容颜不可有损,否则会被视为不祥之兆。”宋温惜随口扯了一个谎。
但是沈悦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她一把抓住身旁不敢言语的刘公公,长长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他的胳膊里。
沈悦厉声问:“刘公公,沈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刘公公看看宋温惜,又看看沈悦,皱着脸道:“宜妃娘娘,老奴真的不知啊。”
他没听过有这么一说,可沈世子大言不惭的样子,让他也不敢贸然反驳。
“宜妃娘娘试试融雪膏吧,或许还能有用。”宋温惜扔下这句话,便故作潇洒地准备离去。
“融雪膏是什么?”沈悦一把拉住她,质问道。
宋温惜微微蹙眉:“娘娘没试过?哦,这膏药的其中一味药材,只有绝情封顶才有。娘娘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融雪膏,是专门用来祛疤痕的,稀少得很。”宋温惜淡笑着解释,“时辰不早了,臣要快些出宫了。”
说罢,她想走,却再次被沈悦拉住。
“等等!那融雪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