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鸢却并没有相信宋温惜的说辞,她红了眼眶,轻笑道:“皇兄说的果然没错……若是涉及利益,亲人都可以放弃。”
她看向林策,问:“你说实话,究竟是父皇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要来?”
林策喉结微动,他望向晏时鸢水润的凤眼,张了张口,却不忍心对她撒谎。
于是他沉声道:“是臣自己要来。”
“皇姐,眼下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皇兄定然会猜到我们杀出重围会来此救你们,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回来之前离开。”晏望宸牵过宋温惜的手,声音暗哑冷静地打断了晏时鸢的委屈。
“对了!沈姑娘和周姑娘还在旁边的房间被关着!”宋温惜想起一起被抓来的二人,连忙跑出去。可那门被上了锁。
林策拎起挂在房门旁的斧子,几下便将门锁砸开。
踹开门的那一刻,沈悦和周书礼惊叫着瑟缩地往后退去。
待看清来人竟是林策和宋温惜,还有他们身后站着的晏望宸,两人眼中瞬间燃起希望。
“太子殿下!”周书礼眼底蕴起泪,委屈道,“太子殿下是特地来救我们的吗?”
沈悦惊魂未定,有些哽咽地问:“太子殿下,我父亲可安好?”
“令尊已经随圣上回宫了,平武侯会保护他们。”晏望宸说罢,又看向周书礼,“周姑娘的父亲也一同回去了。”
沈悦松了口气:“还好父亲没有如大皇子的愿,用自己来换我,否则,我岂不是要成为千古罪人。”
晏时鸢闻言,猛地抬眸看向沈悦,眼中藏着的恨意和不甘,微微有些松动。
宋温惜和林策连忙上前帮二人解绑。
“宋姑娘身上怎么这么多血?”沈悦瞥到宋温惜身上已经变得暗沉的血渍,惊恐地问。
“是别人的血。”宋温惜淡淡回道。
沈悦和周书礼揉了揉被束缚许久的手,听她如此回答,眼中顿时充满了恐慌。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走。”林策催促道。
他们六人准备离开这破败的寺庙。
周书礼瞥见旁边柴房倒下的小峰和阿旭二人,尖叫了一声,惊声道:“这里有两个死人!”
“对,我们杀的。”晏时鸢冷冷道,“再磨蹭,只怕我们都会死。”
周书礼不敢再多言,几人连忙穿过后门来到寺庙,寺庙外整齐地排着二十多个轻骑,个个身披银色轻甲,每个人的盔甲上都满是血污和泥土。
将晚也在,他一身黑衣,蒙着脸,骑在马上道:“殿下,马蹄声渐近,只怕大皇子的人马要回来了!”
“走!”晏望宸知道宋温惜的马术不精,直接将宋温惜扶上自己的马,随后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
“太子殿下怎么……”周书礼的眼神牢牢锁定晏望宸,迟疑地问,“太子殿下为何让宋姑娘与自己同乘?”
晏时鸢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你还有心思关心这个?逃命要紧,宋温惜不会骑马,难不成你来载她?”
周书礼不敢同晏时鸢顶嘴,只能默默翻身上马。
他们骑着马奔驰了一段,将晚跟在最后,时不时停下关注着身后。他察觉到不对,立刻策马跑到最前,同晏望宸道:“殿下,大皇子的人马上就追上来了!”
话音刚落,后方的侍卫便纷纷中箭落马。
听到身后的惨叫,众人纷纷攥紧了缰绳,用力甩动马鞭,让马跑得更快些,同大皇子的骑兵又拉开些距离。
“是大皇子的弓弩手!”林策喊道,“殿下,我们目标太过庞大,只怕无法逃过大皇子的追击!”
晏望宸眼底闪过一丝沉郁,喊道:“前方有片树林,我们弃马改步行!往西郊军营方向行进!”
“是!”林策应道。
宋温惜感受着身后炙热的体温,她的心疯狂地跳动着。
马匹留下的痕迹太过清晰,很容易被追踪。若是进入树林,容易掩埋行踪,树林也无法骑马追行。
可这样的弊端是,步行前途艰险,步履赶不上马蹄,又不知要走多久才能赶到军营。
宋温惜并不知他们能否平安逃过大皇子的追击,可此时,晏望宸在她身边,她似乎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跑到了树林前,晏望宸等人便下了马,但侍卫们却依旧坐在马背上。
“太子殿下!我等继续向前,引开大皇子!你们上山躲起来,绕路去军营!”其中一个侍卫提议道,“否则,人数过多,目标太大!”
“我怎能让你们去做诱饵?!”晏望宸并不愿意。
“太子殿下莫要意气用事!殿下和公主平安才是最要紧的!”那侍卫不由分说地狠狠抽了身下的马一鞭子,马嘶鸣一声,带着身后的马群继续向前跑去。
看着侍卫们绝尘而去,晏望宸眸色一暗,道:“走,进树林。”
说罢便拉起宋温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