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琉璃缓缓回神，撩开衣袍坐下后便冷着脸，问道：“大国师叫我来，是想兴师问罪吗？”

凤湮将手抵在唇间，苍白的脸色叫人动容，“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想必你已经知道名单上有我的名字了吧？”千琉璃把玩着茶壶，笑意嘲讽，“没错，那是我自个儿添上去的，你有本事抹去的我的名字，我自然也有本事让我的名字重新出现，眼下事成定局，你就算要兴致问罪也无用。”

凤湮紧盯着她，一双眼眸深沉如海，“我竟不知，你会有这样的本事和胆子！”

千琉璃将茶水一口饮下，刹那，她的双唇因沾染了水而变得殷红无比，“大国师自然不会知晓了，你只当我是你的药，又怎会将我了解透彻？”

闻声，凤湮眸中的神色更为深沉，“我同你说过，我将你的名字抹去并非因为你是药，而是眼下黑暗公会蠢蠢欲动我担心你的安全，由我保护着不好吗，为何要这般任性？”

千琉璃眯眼，将茶水重重放在桌子上，一脸烦躁道：“凤湮，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眼下你的身子愈发不好，你想将我留下便只是因为我是你的药。”

凤湮咬唇，“不是……”

“就算我是你的药，那我也是有思想的。”千琉璃紧握着茶杯，双眸如同天山之雪，冷冽非常，“你想将我一直困在身边，不觉得太自私了吗？”

凤湮指尖一颤。

他不知这样在她心中是自私……

“我只是想护着你……”凤湮咳嗽着将心中情绪说出。

千琉璃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扬了扬眉便冷声道：“明儿个我就要去凌云学院了，我希望你别再做出什么自私的事情，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

凤湮猛地捂住心口，这时他只觉得心口疼痛难当，好似要裂开了一般。

“那你，还会回来吗？”

千琉璃盯着他的眉眼，几个字从嘴边轻轻吐出，“不会回来……”

凤湮心中有一瞬间的躁动，却还是被他很快平复了下来，他看向千琉璃，声音沙哑，“为何不想回来了？”

“因为……”千琉璃顿了一个尾音站起身，正当凤湮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就见她突然侧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我不想见到你，也很讨厌你。”

她的话融于风中，却又清晰传入凤湮耳中。

凤湮紧握手指尖，眸底似有碎光一闪而过，很快他又将眼帘低垂，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曾经她说过他很好，也说过也永远留在这儿，可眼下她说出的话竟是如此伤人心……

千琉璃说完那些话便直接夺门而出。

她回到书房想要整理些东西，却发现她根本没在望月亭中留下任何东西，如此这般倒也不用她费心思去整理了。

千琉璃嘲弄一笑，便靠在墙面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外面的天色隐隐有些黑了，千琉璃这才恍然回神，她拍拍衣摆站起身，突然发现双脚竟有些发麻了。

她起身走了几步，这才好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