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书表面上并没有人异样,将棺材盖又合上。
倘若被人知道王旭并非自杀,而是他杀,那她这个“逼迫”王旭自杀的罪魁祸首,必然会被官府抓去问话。
按照官府那套尿性,高低得她把送牢房关几天,到时候能不能查出真相另说,她糖酒会在即,这个时候肯定不能被束住手脚。
王怀见她这副模样,还以为她是心虚害怕,更加嚣张跋扈,指着袁书的鼻子破口大骂: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我告诉你,我弟弟的死,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袁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便走。
直到她走远了,院子里依然回荡着对她的咒骂声。
王怀听着这些声音,原本悲痛欲绝的面容上却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他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王怀处理好王旭的后事,是日晚,却换上了一身宝蓝色锦袍,悄悄地从王家后门溜了出去,直奔城西的宜春院而去。
宜春院,京都城里最有名的烟花之地。
王怀熟门熟路地来到一间名为“醉春阁”的雅间,轻轻叩响了房门。
“进来。”一个娇媚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王怀推门而入,只见一名女子斜倚在床榻之上,身上只穿着一件轻薄的纱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妩媚动人。
这女子,正是宜春院的头牌小桃姑娘。
“王公子,你可算是来了。”小桃姑娘看到王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就被一抹幽怨所取代,“奴家还以为,公子已经把奴家给忘了呢。”
王怀走上前去,一把将小桃搂入怀中,柔声说道:“怎么会呢?我这不是一忙完就赶来见你了吗?”
“哼,谁知道公子是不是在敷衍奴家?”小桃姑娘轻轻推开王怀,娇嗔:“公子这几日,为了家中事情焦头烂额吧?哪里还有时间来理会奴家?”
王怀闻言,立马笑着安慰,“家里的事重要,你也一样重要。”
“真的吗?”小桃姑娘半信半疑地看着王怀,“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谁知道公子是不是又在骗我?”
“我……”
“好了,我也不想听公子解释了,”小桃姑娘打断王怀的话,淡淡地说道,“公子答应小桃的事,已经过去许久,却仍没有任何动静,可见公子对小桃并无情谊。”
王怀赶紧赌咒发誓。
“你放心,我已经有办法了,五百两银子,我一定会尽快拿来。”
小桃眉梢微微一挑,娇俏地扑进王怀的怀里。
而就在他们房门外,一身男人打扮的袁书,正由一位姑娘笑脸陪着。
袁书指了指小桃的房门,“听说这里是头牌的住所,谁这么好运,竟被头牌相中了?”
那姑娘因他给的大方,又有礼,便很是热情多话。
“里头是小桃姐的情郎,听说他要凑银子替小桃姐赎身,之前好一段日子没来,今日来了,怕是银子已经凑齐了。”
说着,又羡慕,“小桃姐真好运,能遇到愿意为她赎身的男子。”
袁书心下了然,她现在怀疑,王怀根本就知道王旭是他杀,因为那勒痕很明显,稍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
可王怀隐瞒了此事,恐怕为的就是银子,而且还是向她这个“凶手”勒索。
袁书不动声色地听着,递给姑娘一块碎银,姑娘眉开眼笑地收下,又说了几句闲话,便扭着腰肢离开了。
袁书也转身离开。
她已经有了方向,按照现实规律总结,最有可能的,就是熟人作案。
翌日,袁书换上一身粗布麻衣,扮成一个卖菜小贩,推着小车在王家附近转悠。
她一边卖菜,一边和周围的邻居闲聊,打听着王家的事情。
“大娘,这王家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怎么天天大鱼大肉的,这么热闹。”袁书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喜事?哎呦,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这王家最近可是办丧事呢!他家二公子前几日刚死了,这不,刚办完丧事。”一个正在挑选青菜的大娘说道。
“死了?怎么死的?这么年轻,真是可惜了。”袁书故作惊讶地问道。
“可不是嘛,听说是被人逼死的,造孽啊!”大娘直摇头。
袁书也什么情绪,笑着与大娘说了许久的话。
与大娘分开后,她继续在王家附近打探消息。
这一探,还真让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王家隔壁的刘寡妇,虽有贞洁牌坊,却还细致地描了眉。
这刘寡妇,年近四十,丈夫早亡,膝下无子,平日里口碑很好。
可那眉毛,描的那样细致,不符合一个有贞节牌坊的寡妇人设,叫她不得不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