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爹娘的死难道另有隐情?”程嘉一把抓住吴老板的胳膊,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吴老板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躲闪,结结巴巴地说:“是,是东家出事的那天晚上,我,我撞见了二东二程炳礼。”
程嘉声音尖利,透着彻骨的寒意,“他不可能来我家,我们两家已经多年没有联系过。”
吴老板赌咒发誓:“真的是他,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是东家的二弟,那天晚上因为他看上去神色很匆忙慌张,而且是我没见过的生面孔,我就留了个心眼。”
程嘉追问,“你又为何去会出现在我家?”
“那天铺子里出了点事,我本是要给东家汇报,去了书房后,东家又说让我明天再说,我便走了。”
“你是去时还是走时,碰到的程炳礼?”
“去时。”
程嘉皱眉,“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吴掌柜略有犹豫,片刻后,才道:“我离开后,左想右想,觉得铺子里的事情不能拖,便想再去给东家说一声,可我再往回走的时,又碰到了程炳盛。”
“然后呢?”程嘉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然后,然后他,他让我不要声张,说事关程家声誉,还给我塞了一包银子”吴老板的声音越来越小。
程嘉有些腿软,不禁倒退了一步。
小娟连忙扶住她,“姑娘。”
袁书微微思索,“那条路,可有左右相连的路?”
不等吴老板回答,程嘉就怔神道:“没有,书房出去只有一条路,只有一种可能,当时程炳盛在书房。”
吴老板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其实本来我也没多想。我以为是新来的,不过他给了我一笔封口费,我就觉得事情恐怕不简单,果然,当天晚上就”
程嘉泪如雨下,“那晚,书房大火,母亲为了救父亲,冲进火海,最后”
小娟轻轻拍着程嘉的背,眼眶也跟着泛红。
袁书看着吴掌柜,“但这些,也不能说明什么,你还没交代完。”
吴掌柜表情讪讪,“程嘉小姐,我我可是豁出性命,将这件事告诉你,我只有一个请求,希望你别赶我走,我知道错了,我其实并不想听程炳盛的话,但我若是不听,他就要把我赶走,我也是被逼无奈。”
程嘉现在已经不想计较这些了,又气又急,“到底还有什么事?你快说。”
吴老板顿了一瞬,才小心翼翼道:“程炳礼离开的时候,我注意到他袖口边,有血迹,还有很大一片,他藏着袖子,我多心才注意到。”
“血”程嘉愣然。
而吴老板接下来的话,才更让她站不稳。
“我是第二天早上才听说着火的事,我觉得有蹊跷,就去现场看了看,然后在一堆废墟里,找到了一把匕首。”
真相是什么,呼之欲出。
程嘉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夺眶而出,“畜牲!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一旁的袁书冷静地开口:“吴老板,你可还记得那把匕首是什么样子的?”
吴老板愣了愣,努力回忆着:“那,那是一把很普通的匕首,黑色的木柄,没什么特别之处。”
“那你有没有跟其他人说过此事?”袁书继续问道。
吴老板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掉头回去的时候不是碰到程炳盛了吗,他当时就警告过我,如果我敢说出去,就让我一家老小都去见阎王……”
程嘉抹了一把眼泪,眼神决绝:“我要报官!肯定是他们杀了我爹爹,又假装成火灾,我爹最是心细,怎么可能无端起火,绝对是他们,我要让这两个畜牲血债血偿!”
袁书按住她的肩膀,语气沉静,“报官也要讲究证据,就凭吴老板的一面之词,不仅没有效果,甚至还会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程嘉咬紧牙关,恨声说道:“我以为他们只可恶,没想到他们如此恶毒,害死我父母,又霸占我家的财产,我跟他们没完。”
袁书目光锐利:“我建议你先找到以前伺候你爹娘的下人,他们或许知道些什么,另外找人去打听,当时程炳礼和程炳盛既然来了你家,肯定是出于某种原因,极有可能和钱财有关。”
“你说的对。”程嘉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翌日,程嘉找到陈伯,是从程家老宅就一直跟着她爹的衷心家仆。
陈伯一个人住在一个破旧的小院子里,七十岁的年纪,一头花白头发,眼睛已经看不太清。
不过他仅凭声音,就听出是程嘉,激动的语无伦次。
“大小姐,真的是你,太好了,你回来了,你可算是回来了。”
“那两个人,不是好东西,大小姐,你一定要当心,要当心呐。”
程嘉哽咽,“陈伯,是不是我爹娘的死,另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