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富民窟外围有一圈木栅栏,每隔十步还有人把守,以防难民们冲进去抢。
他们拿着长兵站在栅栏那头,将矛头指向难民,若有人靠太近,他们就会无情刺过去。
可难民们早就习以为常,饿慌了,哪怕身上被扎个窟窿,也不退。
大多数人什么都讨不到,但偶尔,也能遇到好心人。
好心人会选中一个幸运儿,送他一个馒头。
袁书看到有人得了一个馒头。
那人甚至都没道谢,就揣着馒头拼命往回跑。
而他身后,不少难民都追上来想抢。
那个男人最终被扑倒在地上,无数双脚踩在他背上。
他终究没能护住那个馒头。
那个馒头还在被抢夺。
地上的男人却爬起来,一瘸一拐往贫民窟走,脸上带着一丝胜利的笑。
他嘴角溢着血,手里捏着一块鸡蛋大小的馒头,将趴在地上哭的孩子抱起来,把馒头塞到孩子嘴里。
孩子立马不哭了,一点一点抿着馒头。
袁书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
曾经,她在饿极了的时候,也是这样抢食。
她抢别人的,她被别人抢。八岁那年,她因为护着一个面包,被一群人打成左耳永久性失聪,即便现在重生,她也会习惯性身体倾斜,把右耳靠近声音源。
袁书一步一步走过马路,来到富民窟的外围,她寻了一棵树,爬上去,站在树干上,望着混乱疯狂的难民,声音洪亮如钟。
“贫民窟的人都听着,我叫袁书,从今天起,你们的温饱由我负责,我会带你们吃饱饭,挣大钱,住暖房。现在,所有人跟我走,我带你们去吃饭。”
嘈杂的现场,像被突然按了暂停键,所有人都仰头看着树上的人,表情呆木。
一个年龄不大的干瘦女娃,目光坚定地看着地面无数难民。
这一幕定格了许久。
数十年后,贫民窟第一批退休的老人,再回忆起今天这一幕,依旧会抹泪。
这一天,他们称之为「神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