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书醒来,感觉有人坐在她身上,扯她领口。
她下意识膝盖一顶,就听到头顶一声痛苦叫唤。
“小贱人敢踢我。”一个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半边脸瞬间麻木。
袁书目光一狠,臀骨借力,双脚高举绕过那人脖颈,然后快速绞腿,下压。
那人猝不及防,被她压个仰倒。
与此同时,袁书上半身脱离禁锢,一个弹身而坐,如饿狼扑食一般,拳头对准那人的太阳穴就狠砸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她的动作又快又准,又砸到狠处,纵是那人体壮,也禁不住这般打,没几下,就不动弹了。
袁书怔了几秒,实在喘息的厉害,才注意到这根本不是她自己的身体。
陌生的记忆涌入大脑。
她是地主袁家的三娃,因为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全家不得不随军逃荒,而眼下这个晕死过去的人,正是护卫军。
袁书拧着眉,按她的记忆,她是在林中解手,这护卫军跟过来想行不轨。
虽然她有理,但打了护卫军,显然不可能让她说理。
若让这人回到队伍中,只怕她活不过明天。
袁书微吸一口气。
她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死了,放在这个朝代,一命抵一命,也不过分。
脚下正好是个山坡,袁书将地上的人用力一推,身体一路滚下去,最后落在一片乱石堆上。
等了几分钟,袁书下去查看情况,确认没有气了,才离开。
回到大路,袁书看到记忆中的家人。
前世她是个孤儿,一个人摸爬滚打了三十几年,看尽人情冷暖,亲情于她,是陌生又抵触的东西。
“三妹,怎么去这么久,闹肚子了?”一个看上去十五六的姑娘跑过来。
是她的二姐袁瑾。
袁书随意点点头,注意到一缕视线,看过去,是她这具身体的兄长。
只是那眼神,很耐人寻味。
袁书心里想到什么,不动声色,跟着袁瑾坐去树荫下歇息。
又休息小半刻,逃荒队伍开始前进,不过走出没多远,就有人发现异常。
袁书他们这一段的护卫军不见了。
“你们这里的护卫军去哪了?”得到消息前来的护卫长质问。
众人皆摇头,唯独袁大郎将袁书看了又看,眼神里有些审问之意。
“先前歇息的时候,看他好像进林子里去了,之后就没见着人。”有人答道。
护卫长当即命人去林中寻找,很快就找到尸体。
“看样子是不小心摔下山坡,头磕在石头上,失血过多而亡。”
袁大郎脸色僵白,直到护卫长离开,眼神都没从袁书身上移开。
袁书淡淡瞥他一眼,“大哥看什么?”
袁大郎心头一跳,他从没见过三妹如此犀利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看穿。
他沉着脸质问,“你刚才在林子里没见过护卫军?”
袁书似笑非笑,“我是去解手,真若见到护卫军,才说不过去吧。”
袁大郎一噎,眼神又疑又惑,似乎有什么想法,又觉得不可能,一直摇着头。
“死了才好。”袁瑾在袁书耳边小声庆幸,“那厮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袁书表情平静。被亲哥坑害死,这里怕也没几个是好东西。
接下来的时间,袁书不再单独行动,就连睡觉也都拉着袁瑾,避免再被坑。
而几天的观察,她也发现,这个袁家确实没必要待,以后势必要找机会离开。
“她们就两张嘴,啥事都不干,还吃那么多干什么。”
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引起了袁书的注意。
她扭头看过去,是娘亲许氏正在与老人婆争论。
“每天走几十里路,孩子瘦成皮包骨,再这么下去,还没到南城就先饿死了。”
许氏气的眼眶红,奈何口粮在老人婆手里,她只能求助地看向丈夫。
谁知丈夫却满口恶言。
“谁叫你生两个赔钱货,没用的东西,老子就不该带她们上路,浪费口粮。”
许氏表情苦涩,“再怎么说也是你孩子,不是还有口粮吗。”
袁大郎立马皱眉指责,“娘,我们能不能熬到南城都难说,哪能挥霍。再说,我是要科考的人,以后全家都得指望我,我也饿,我说什么了。”
“她们是你亲妹妹。”许氏哽咽。
老人婆嫌弃地看了袁书一眼,“狗屁,我的孙子只有一个,其他我不认。”
袁书叼着草根,无所谓,倒是袁瑾听到这话,默默拉起她的手。
这边的争执引起了二房媳妇的注意。
“嫂子,要怪就怪你生了两个赔钱货,不像我,三个都是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