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谦的脸色变了变,意味深长的同身旁的右侍郎左胥交换了个眼神,随即宽和的对姜婉禾道,“阿禾啊,你放心,你父亲只是回去协助调查,你同庭洲成了亲,就是我温家儿媳了,此事与你无关。”
“这话,温大人自己信吗?”姜婉禾凄惨一笑,协助调查……
建成国法明文,通敌卖国者施绞杀之刑,家眷为奴,流放千里。
温谦一僵,耐着性子说,“阿禾你放心,你同庭洲成亲,以后我便是你父亲。”
姜婉禾依旧没有让开的意思,“礼尚未成,我还是姜家女,我爹娘在哪儿,我姜婉禾就在哪儿!”
见劝说不懂,温谦不再多言,与左胥对视一眼,左右官差立即上前。
姜呈见状,拾起地上长剑,拉住姜婉禾往身后护。
一众官差蓄势待发,温谦偏头闭上了眼睛,左胥手一挥,官差立刻就围了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温庭洲来了。
“且慢!”
他疾步走到跟前,身上的大红喜服尤为刺眼。他祈求般看向自己的父亲,“父亲,可否让我说几句?”
温谦没说话,算是允了。
温庭洲这才慢慢转过脸看向姜婉禾的方向,姜婉禾一双眸子冰冷至极。温庭洲的心倏然一跳,她明白了,她什么都明白了……
但他还是不死心,朝姜婉禾伸出手,“阿禾,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姜婉禾不为所动,温庭洲又看向姜婉禾身旁的姜父,是祈求的眼神。
姜父深深吸了口气,看向院内,满地的桌椅倒了一地,保护他的护卫死的死,伤的伤……而他的妻子倒在一侧生死未卜,本该喜庆的日子却变成了这副样子……
温庭洲 眼中的祈求他看的分明,他又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女儿,他平生就这么一个女儿,平生的夙愿也只是希望女儿能够幸福无忧的过一生。
“婉禾”
姜呈开口,声音一下子变苍老许多,“你去吧”
姜婉禾直摇头,“不,爹在哪儿,女儿便在哪儿”
姜呈心下一暖,随后又是一愁,他抚上姜婉禾的脸,和蔼的道,“孩子,爹这辈子有你这么个好女儿已知足了。”说着将姜婉禾向前一拉,直向温庭洲的方向坠去。
流云翻滚,一声惊雷响彻云霄。
姜呈剑指温谦,“温兄,你我各为其主,职责所在。若有来生,希望还能同从前一般,大口饮酒,高谈论阔!”
一时间兵器之声渐起,官差全部围了上来,温谦抬手制止,望向姜呈。
姜呈续道,“我女儿就拜托你了!”
“不可!”
温谦不急反应,姜呈已横剑割喉
与其被捕绞杀,不如自己来个痛快!
“父亲!”
姜婉禾一把推开温庭洲,跌跌撞撞地奔向姜父身边。姜母恰在此时醒来,惊恐地按住姜父脖颈处的伤口,然而徒劳无功,姜父片刻便断气而亡。
“父亲!”
轰隆!
又是一道惊雷,掩盖住了姜婉禾的那一声呼喊。
姜母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她慢慢的坐直了身子唤了一声,“阿禾”
姜婉禾泪眼婆娑,听见母亲说,“好好保重”
话音刚落,姜母已经迅速的拔下头上的金钗插入了胸口,用力之大,金钗整根没入,姜母骤然吐出一大口鲜血,鲜血喷撒在姜婉禾鲜红的喜服上。
姜婉禾愣住,整个人犹如被抽空了一样。眼看着母亲倒在了父亲的身上,她却没什么反应,眼神空洞的像一个死人。
轰隆
又是 一道惊雷,伴随着雨水倾泻而下
雨水打在身上,血腥混着土腥,姜婉禾没忍住,整个人不住的颤抖起来,头一偏吐了出来。
她这才像是回了神,盯着地上父母的尸体,讷讷的喊着,“父亲母亲”
大雨冲乱了她的发髻,雨水顺着发丝流进眼里,眼睛疼的厉害,姜婉禾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
她到现在还不明白,好好的喜事怎么就成丧事……
父亲明明昨天还和她说过,想家了随时都可以回来。
可如今,礼还没成,她的家就没有了……
温伯伯说什么?通敌卖国?父亲这样好的人怎么会通敌卖国?
她的视线扫到一旁的长剑,姜婉禾慢慢爬过去,将长剑握在手里,长这么大她竟不知父亲会武功。
长剑上父亲的血迹已经被雨水冲刷掉了,铮亮的剑身映出她苍白的像鬼一样的脸,“呵,哈哈哈哈哈哈”
姜婉禾大笑起来,自己确实像个鬼,一身喜服浸着雨水,血水和泥土,脸上的妆容被水溶的混在一起,怎么看都像是草台班子里唱戏的戏子。
她撑着剑柄踉跄起身,慢慢抬起眼扫了一眼对面站立的人,左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