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和颇为无语,看了眼渐盛的日光,掌心化了一柄伞。
“花冥。”
“符青那老头把玲珑伞给你了?”花冥见他撑开的伞,很是惊喜,“算你还有良心,不枉我之前四处帮你打听四世灯的事儿。”来到伞下,花冥顿时觉得气都顺了,她将糖人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听说前面不远有新人成亲,不如你随我一同去看看。”
看热闹的人还不少,花冥踮着脚向里张望,红木大门上张灯结彩,大红灯笼更是从长街就铺进院落,他们早夕听见的丝乐之声也正是从这儿传出来的,耳边不时的还有人在争相讨论。
“听说两人从小青梅竹马,自小便定了亲的,真是段让人羡慕的好姻缘呢。”
“谁说不是啊,就是可惜新娘的爹不久前去世了。”
“不过也不用怕,这不好在马上就要结亲成为一家人咯,言姑娘有李公子照顾了,言老爷九泉之下也可放心了。”
一字一句传进两人的耳中,白和没什么反应,倒是花冥心下突然生出空虚之感。他朝着白和感叹,“哎,也不知我活着的时候有没有许配人家……”
白和闻言轻笑,“你这样的谁若娶回去,岂不是每天都要被你欺负呀。”
花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本姑娘花容月貌天姿国色,谁娶了我是他的福气!不过说回来”她托着腮,杏眼一转盯着白和看,嘴角还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白和被她笑的毛骨悚然,深觉她接下来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果然马上便听见花冥说,“你倒是不曾婚配,我认识不少长得好看的鬼,游魂也有,要不要本姑娘回头帮你牵根红线,就你生的这模样定是招人喜欢的。”
她语调里都含着笑,不过调笑的意味居多,“不过话说回来,你是妖鬼,能和鬼成亲么?”
真是越说越离谱。
白和懒得理他,盯着前方热闹瞧,连眼皮都未曾抬,只轻轻的一句,“你若是想成亲,好友多年我自是帮你达成心愿,虽说我如今修为大不如前,但替你抓几只鬼差游魂自是不在话下。”
旁边一书生打扮的默默的往一侧挪了挪,又挪了挪。他不过是被这乐声扰了清静,实在是静不下心读书,索性寻这乐声瞧瞧热闹。
谁知不多时便瞧见一人撑着伞立在他身侧,他还在心里腹诽,青天白日的也不落雨的打什么伞?
谁知那人从来便一直同谁在说话,话里话外的鬼啊妖的,他 好奇的张望了好几次。这不看还好,一看这公子旁边空无一人,偏巧这时白和那句鬼差游魂一字不落的落进了那书生耳中,书中顿时吓的脸色发白,瞧着不远处人多,连忙往一旁遁了。
花冥没讨着好,反被白和呛了一嘴,索性专心看起热闹来。只是她这性子,能安静一时已是难为她了。
那头不过搬聘礼的功夫,只听花冥又道,“这人间成亲不是都是午时迎亲,晚上成亲么?怎的这早早的就去接新娘了?”
“不知。”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是在人间呆的最久么?”
话虽如此,但白和在人间多数是为了寻找四世灯,其他事入不了眼也进不了心。
李家准备的聘礼倒是丰厚,琳琅满目的摆满了长廊,丝竹声起势渐大,一身红衣手拿红缨的新郎跨上马背,身后仆从挑起聘礼,抬着喜娇去往新娘家迎亲。
花冥头一次看这样的嫁娶,又是兴奋又是好奇,嚷嚷着白和陪着一起去看新郎接亲。
白和被她闹了好一会,才稳了神思开口,“我听说新娘家离的极近,不若我们先行一步进李府,待新娘接来也好有位置观礼,这可比接亲有意思多了。”
花冥一听顿时觉得白和说的有理,这才放弃陪同新郎一同迎亲的想法,跟在白和的玲珑伞下进了李府。观礼厅设在外堂,进了门穿过一座院落便是。
他们找了个不起眼但位置尚可的地方落了座。这李府老爷为了庆贺自己儿子成亲,开了流水席,凡是上门恭贺的,一律不收礼金,酒水随意。
此时天已大亮,今日天气甚好,天光潋滟明媚异常,倒是个成亲的好日子。
不多时,三三两两的人结伴而来。花冥等着着急,坐在那儿数进来的人数。
“一、二、三十九、二十”
白和见她百无聊赖,拿了杏仁酥放在她面前,“左右是看个热闹,你若等的着急就不看了。”
花冥的杏仁酥刚放进嘴里,一听这话急了,“那可不行!等都等了,我倒要瞧瞧这新娘好不好看。”
白和:“那你怕是要跟进新房房才能看见真容。”
正说着,门外唢呐声声,锣鼓喧天,新娘在喜婆的搀扶下落了轿。新郎这头显然是花了心思的,这个季节的荷花未开,也不知从哪儿寻来的,新娘每走一步,便有一朵盛开的莲花落于她的脚边。
步步生莲,极好的兆头。
一直到了堂屋,喜婆才将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