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丹引着天光停在白和胸口一寸,白和一滞狐疑的往江兖的方向望去。江兖又戴上了那副含笑的面具,他往前走了几步走到白和的面前。
白和眉尾上挑,江兖在他的注视下抬手将那颗始终停在胸前的内丹推了进去。珠子般大小的内丹变得虚幻起来,隔着薄薄的衣衫向内探去。
内丹入体的一瞬白和还无甚感觉,不过眨眼的功夫,体内经脉暴涨!白和不可控的大叫一声,“啊!”
霎时,狂风骤起!
屋外原本天光被搅动的云层遮去,变的晦暗一片!狂风如游龙般将四周的景物席卷,青竹林、晓春花连同他们所在的这间竹屋都在摇摇欲坠。
头疼欲裂!
白和捂着额头,恨不得用尽全身气力,指尖已经将额头按出血印。屋内桌椅翻倒在地,连同那盏青竹屏风都被外力撕成两半。
白和什么也看不到也听不到。体内有什么在叫嚣着想要冲破他的身体,他企图压制,却被那股力量突破蔓延了四肢百骸。
强劲的风刺的人睁不开眼,风中还夹杂着不知哪里卷来的黄沙。江兖半睁着眼以袖掩面,伸出的手像是受到极大的阻力,进前不得。
屋顶已有被掀翻的迹象,江兖的嘴角渗出了丝丝鲜血,就在这时他终于将手放在了白和胸口,胸口盛放的红光在一夕之间,竟然慢慢淡了些逐渐变成了天光一样的青色。
经脉的暴涨感消失了,又开始灼烧起来,白和觉得身体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炉,有人正一把一把的将柴火扔进来,火势愈来愈大直烧的他灵台都开始混沌。
“为何会这样?”
白和的声音痛苦中还带着些许狂躁。
江兖的眉紧紧拧成一条线。这内丹打他出生起便一直在身体中从未拿出来过,师父曾告诫过,正是因为他体内有内丹才得以活到现在,若内丹一出,他这具‘身体’就成了空壳,生死不过一线间。
思忖间他刚要开口,却猛然一顿。
屋外一丝丝黑气在地面盘旋,不一会儿便将院落堵了个干净,紧接着黑气迅速凝结在一起。门前的花从根部开始枯朽,窗外青竹变黑竹陡然间全部成了黑灰。
有叫嚣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白和!还不快出来受死!”是魔族的声音。
江兖疑心魔族怎会知晓此处就听得叫嚣的魔族道。
“别躲着了!眼下你妖鬼之气四散,还不快给我魔族枉死的弟兄陪葬!今日定要将你抓回去给我们魔尊炼化!”
屋内的白和还在挣扎,听到这声音眼神一凌,眼尾似刀眼中杀气尽显。
许是内丹入体的原因,屋外话音刚落,白和已经立于院落内了,速度之快江兖甚至都没看清。
魔族一众的表情也皆是一愣,似乎也没想到,但让他们更没想到的是白和的神情。
白和的头发散开长发直落膝足,眼睫猩红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杀意,光是站在那里都叫人不寒而栗,倒是比他们魔族更像个魔。
“头一次见到想死还找借口送上门来的!”
白和的声音缓而平,飘忽进在场每一位耳中,唇齿张合间竟是说不出的媚,在场的魔族无不愣神。
为首的魔族手持一杆弯月角最先回过神对着白和叫道,“你休要狂言!若是平时我等不能奈你何,如今你妖鬼之气四散,散尽也不过这一时三刻!你还以为你能逃脱的了吗?”
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内丹冲撞导致妖鬼之气散开才被魔族找到这里,以为找到了可乘之机。
白和冷笑一声,冷眼扫过去,像是看死人一般。
“呵!难怪你们妖族要被我灭族,我看你们魔族也快了,一个个酒囊饭袋的蠢东西!”
“你!”为首的被激怒,对着身后一众魔族道,“休要和他多言,统统给我上!”
魔族群起攻之,白和指尖凝出一柄虚剑,虚剑聚形泛着青光,只是一击便将魔族击退。但下一秒白和的眸子一沉,神色晦暗的扫了眼手中的虚剑。
往常虚剑扫过,魔族一众哪里还有性命,早在他灵力在化为灰烬。可眼下他的目光从虚剑上移开扫过刚才被击倒又爬起来的看似竟无半点损伤的魔族身上。
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已经拿到了内丹,而那内丹所蕴含的力量他也曾见识过。照理,他拿到内丹法力应是更强才对,怎会如此?魔族承了他的攻击竟也无事?
电光火石间白和迅速转头看向江兖的方向,莫不是内丹有假?
江兖面色苍白,唇上已经没了血色,却仍旧撑着身子站在那儿,宽袖下的手因内丹离体而微微颤抖着。
白和的眼神扫过来的瞬间,江兖不可控的一怔,随即笑了,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种苦涩的意味。喉头处有腥甜涌上来,江兖闭上眼平复后才走到白和面前。
魔族虽未损伤,但一个个忌惮着白和,刚才一击后也不敢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