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和掩鼻轻笑,对面一下子就听出了他的声音,云雾散后于桌子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黑雾缠绕看不清面容,手上却拿着一柄泛着七彩光芒的浮尘。
他道,“好你个白和,你不会寻灯,这个时辰前来戏弄老儿,是何道理?”
白和笑道,“我不来,你这七色流光拂尘谁来鉴赏?”
符青老儿似乎颇为满意这个回答,再回话时连声音变成了温润书生模样,“你倒是有眼光,我这些好不容易收集来的宝贝你却也识得。”
“今次我来是有问题想问你?”
“若是灯的话,想必花冥……”
“是也不是。”
符青老儿朝他看了一会儿,又变成了姑娘的声音,“问吧。”
白和道,“你可知冥界可有一位名唤楚江的判官?”
符青老儿隐藏在黑雾里的脸色变了变,反问,“你寻他做什么?”
“大约一月前,鬼市出来后至今几次相遇,他……”白和僵 下才说,“救过我,前些日子突然找到我说是知道四世灯的下落,要与我合作。”
符青问,“合作什么?”
白和答,“说是冥界司主因千年前大战,神识散落其中有一部分在我内丹之中。他帮我找灯,我还他神识。”
符青听完又一会儿没说话。沉默间旁边突然躁动起来,鬼贩迅速撤走,只剩下几只游魂在四下逃窜,猛一看才发觉原是夜游神在鬼市巡视,游魂害怕被抓,一个个的慌不择路。越过他时,夜游神反倒像是没看到他一样。
虽说妖鬼跳脱三界,但冥界地盘他一个妖鬼总不好如此明目张胆,白和向符青老儿看了看了然,见符青还是没有回答的意思又继续道。
“本来我们约在今晚汇合去寻四世灯,而花冥恰巧此时来告诉我灯的下落。与楚江所说几乎一致。”
“你怀疑他?”
白和笑,“你不觉得一切太巧合了?连你找了五百年都没找到这个楚江却在如此短的时间如此精准的知道灯的下落。”
符青老儿捋了捋浮尘,声音苍老的很,“他不曾骗你,四世灯是阴天司飞升之时法相所化,而冥界四大判官也皆为阴天司座下得力干将,他所说无误,何况你都说是合作,也就是交易。如此公平的很。只是……”
白和道,“只是什么?”
符青老儿动了动,“内丹一旦交出去,你修为尽毁,轻则打回灵体,重则……”
符青没有说下去,白和却听懂了,只不过他不在乎。他最后是打回灵体也罢,灰飞烟灭也罢都无所谓,他的命打从一开始便就是要还回去的,灯换一诺,用什么换他清楚的很。
他笑了笑,“无所谓,一开始我就知道,找到灯我也就解脱了。”
符青看着他,“你既只要结果,有人替你寻灯又缘何再来问我一遭?”
“他是不是判官我不管,我只是不想这个结果因任何人有任何差错。”他转身,“你这次新收的法器不错,多谢了。”
符青眼看他在眼前消失却没急着走,他眼神像旁边移了移,鬼市里现下虽然没来小鬼,却有只大鬼立在一旁。
他手搭在玉韘上,脚上纹龙靴没走一步冷气便蔓延一步,他走到符青老儿面前随手幻龙个石凳,颇为端正的坐了下去。
符青见他落座,又见他在面前的桌上化了套茶具,一手斟茶轻抿入喉,好不闲适。
符青老儿语带嘲笑,“看来你是不怕冥界众人知晓你已醒来之事了。”
楚江闻言一笑,“无妨,现下无人也无鬼可进的来。”一盏茶放在符青面前,“在我面前不必隐藏真容来吧。”
“哼!”符青老儿没好气,“老儿凭什么要让你看,当初你诓老儿的样子,我可都记着呢!”
“是你自己要赌的,我可从来不强求。”
“不强求,哼?那白和怎么回事?诓完我又来诓他!阴天司要取神识居然还要大费周章的编造身份,妖鬼成形何其不易,你用灯换他命,倒不如直接杀他取了内丹。”
“你怎知我没想过杀他?”
“你!”符青说着说着有些气愤起来,黑雾散去,露出本来面貌,楚江他露出长而大一直垂到肩颈的耳朵,飞眉与发同长,唇色鲜红不由笑了,“都说西方梵境佛陀无悲无喜,生的是大慈悲心,首戒不得生杀,不得行赌,本司瞧着一条都对不上。”
“老儿如何不用你置喙,倒是你存了个什么心思?”他收了拂尘,索性坐在桌上。
楚江转动茶杯漫不经心,“我能有什么心思?妖鬼跳脱三界你又不是不知,他要灯,我要神识,至于他是死是活,与本司无关,本司自然不会在乎。”
“那灯本就是你所有,为何还要劳神这一趟。”
“符青,你怕是 在我这冥界待久了,忘记了自己从何而来了吧?”楚江冷笑,颇有些不屑的意味,“这灯是本司所有不错,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