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缓缓起身,消失于门外。不久,她手持一只黑色布袋返回,袋口敞开,银珠满溢。
“请带我离开。”我的声音淹没在暴雨之中,只余回音与我相伴。
哑妈妈无言地抓起我,走出庙门,将我放在庙门口的空地上,然后转身回了庙里。
我试图动一下手,却发现力量荡然无存,就连抓银珠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用嘴边叼了一个,放在地上。
我要摆的是一个“冰池”,用四十八颗银珠在周围形成一个大圈。
银珠经过无数人的手,阳气早已浓郁。这个锁阳阵被用来克制阴气,封印邪恶,但它也有另一个名字——“冰池”,意味着邪恶无法跨越冰池半步。
在我能够掌握的东西中,只有冰池可能对抵御天雷有些帮助。
外公教我的时候,一直要求我用一只手抓住银珠,随手投掷,让银珠站立,并在周围形成一个圈。
这些年来,我已经将这一招练到了极致,可惜现在却派不上用场。
我艰难地叼着银珠,一枚枚费力地竖了起来。
头顶传来雷声滚滚。
突然,一道电光劈在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上,发出一声巨响。
我没有多想,将锁阳阵布置好,筋疲力尽地躺进银珠圈里。
几颗豆粒般大小的雨滴忽然从天而降,它们重重地砸在我的鼻梁上,带来了一阵阵刺痛。
天空仿佛打开了闸门,倾盆大雨如注,无情地冲刷着大地。
我并不知道冰池是否有效,就算能够抵挡,此刻已经被大雨淋湿的我,恐怕即使是被天雷波及,也会化为灰烬。
一瞬间,记忆如电光般闪过,浩哥的话语在耳边回响——坟头岭,七月半的雷鸣,诡异莫测。
然而,真正的诡异,却是这座娘娘庙!雷声如战鼓,震撼人心。
紧接着,天摇地动,一道闪电闪烁而过。
等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庙里的蒲团上,外面的雷雨已经停止,天空已经大亮。
吴楚楚之前让我身体受损,筋脉全无,然而,竟然如此神奇地恢复了过来。
“你命中注定无法存活,即使伤势痊愈,也只能活不了多久,你为何高兴?”
哑妈妈在地上默默写道。
我的心一颤,没想到这位女人竟然能和我外公一样,有着如此敏锐的洞察力。
我苦涩地微笑着说:“能多活一天就有多活一天吧。”
“如果你不想死,那也很简单,只要学会如何成为阎王就行了。”
哑妈妈继续写道。
外公也曾经对我说过这话。
我正想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突然间,我注意到哑妈妈平静的表情,心中猛地一震,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妈妈,您知道怎么……怎么学成阎王的本事吗?”哑妈妈仿佛没听见一般,毫不动容。
我正要再问,却突然看到哑妈妈伸出了左手食指,似乎无意地向庙里的娘娘像点了一下。
我感到心神俱震,立刻跪倒在娘娘像前,磕头不止。
我一下子磕了上百个头,哑妈妈在我肩膀上轻拍了一下,然后在地上写道:“娘娘答应收你为徒了。”
我愣了一下,原本以为哑妈妈要收我为徒,要我跪拜娘娘像是要考验我的忠诚,可是谁知道她会说出“娘娘收我为徒”的话。
哑妈妈递给我一杯茶,让我敬茶。
我接过杯子,抬头看去,只见娘娘像被香火所笼罩,栩栩如生。
突然,我又想起来当时我爬进庙里的时候,哑妈妈曾经说过:“你能爬进庙里,可见你与我们有缘。”
起初,我误以为那只是她的无心之言。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开始怀疑,这座庙宇中,或许真的隐藏着不愿现身的其他人。
“我们的门派传承源远流长,但命运多舛,至今只剩下我们孤零零的两个人。”哑妈妈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我天资平庸,难以承担传承的重任,未来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我十分好奇地问:“那么我们的传承是哪个流派的?”
“雾山阴门,我们是阴门的传人。”我一下子蒙了。
“我们阴门向来藏匿于世,不为外人所知,这一点你要清楚。”
哑妈妈似乎知道我的疑问。“原来如此。”
从那一天起,我就在娘娘庙里住下了。
哑妈妈住在庙旁边的一座小屋里,平时在那里烧饭和睡觉。
眨眼间,十年过去了。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中元节,也就是七月十五。
外面下着细雨,天雷刚刚散去,娘娘庙四周被雷劈中的树木在雨中燃烧着,发出恐怖的声响。
“你这次出去,要记住两件事情。”哑妈妈写道。
“第一件事,是找到一份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