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盛玲珑蹙眉,“二爷不会还想着那出嫁的女人吧!”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看向天空,阳光刺痛他的双眼竟然浸出泪花,眼中满是惆怅。
他好看的五官在阳光下越发璀璨,就像昙花一现的烟花轰然绽放,她竟然有些害怕这么美的容颜会如烟花一般很快凋零,这么好看该选谁才能配得上他。
那个被他喜欢的女子又是何等倾城才能搅乱他的心,以至于她成了婚他都念念不忘。
盛玲珑有些心疼道:“你对她当真难以割舍?”
他收回视线,眸子一笑,惆怅尽散,阳光虽刺眼,可泪已经逼回。
“如何割舍?”
盛玲珑来了兴趣,“要不二爷同我说说。”
他声音和煦如春风,眸子清冽似冰晶,神情又那般让人心疼。
“她小时候虽然胆小却很坚韧,虽善良可老天对她却不公。”
“她出生不好却躲在墙角努力生长,她在阴暗中长大,却并没有折腰,而是活得那么艳光四射。”
“她就像蒙了尘土的珍珠,只要能有人擦拭便能惊艳众人。”
“只可惜她机遇不行,遇到寡薄之人,一生被困在高墙。”
他声音缓慢,眼神复杂,这是盛玲珑第一次见容景这样,那么高洁的男人却心中独守着那份得不到回应的情感,如同淤泥中的泥鳅怎么也挣脱不出来。
他口中描述的女子与她这具身体的主人何其相似,都是出生卑贱被糟践,最后困在这一方高墙,难以呼吸。
“二爷不该活在过去,既然这是她的选择,那么你也不能左右,还不如重寻一人,让她带着你走出困境,重获感情。”
他低下头,灼灼目光着她,“这个人真能带我走出那段困境,重获感情吗?”
“可以。”
盛玲珑去尚书府的路上一直想着京城里的小姐。
除却王秋燕,还有一人她很是看好,那就是骄阳县主。
骄阳县主算是上京万里挑一的才女,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颇有才情,她和普通女子不一样,女子入仕途做官那是大忌,可她却凭着才学进入翰林院成为小皇子公主的女夫子,专门教她们琴棋书画。
本是县主被皇上擢升为景都第一女夫子。
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容景那谪仙之姿,可这样的人又看得上容景王府养子的身份吗?
正想着,马车被人拦下,紧接着沈溪章的声音传来,“请问景王妃可在马车之上?”
收回思绪,盛玲珑掀开车帘看向沈溪章,只见他抱着一个很长很精致的木匣子,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世子,你找我?”
“嗯!”沈溪章想到容景那厮让他找借口把这拐杖送给她,他就头疼的厉害,最后终于找到一个借口。
“昨天本世子正好在东厂门口,见到督工的手下把这个东西丢了出去,我便好奇去看,这一看发现竟是拐杖,然后询问了原因,原来是一个木匠送督工拐杖,督工很生气便把他给打了一顿,这东西自然也丢了出来。”
“而这东西听闻是你拿图纸去做的,本是要自己用,没想到被那掌柜送给别人,所以我便擅自做主把这东西拿来,也算是物归原主。”
“至于你要还是不要你自己决定。”
盛玲珑正愁着这拐杖没人会做,没想到就有这好事砸了上来,把她解决了心中为难的事,顿时高兴。
以前看沈溪章多么纨绔,此刻看他就多么顺眼。
她顾不得女子的礼仪,从车上跳下接过,然后打开一看,顿时满眼惊艳。
她摩挲着这精致的拐杖和她脑海里设计的几乎一模一样,拐杖被打磨的很光滑,雕刻的花栩栩如生,可以看出雕刻着的功力极其好。
盛玲珑大喜过望,“世子你真是帮我大忙了,这东西我寻遍了京城所有木匠工,无一人能做出,如今竟然被你歪打正着拿回来了,谢谢谢谢!”
“我太需要了。”
看着她激动的样子,沈溪章蹙眉,什么歪打正着?
那是有人彻夜未眠赶制出来的,冷云说他的双手全部是刻刀划过的痕迹,那双细长白皙的手,他甚至能想象到他掌心的相互交错的伤口该是多么触目惊心。
“喜欢就好,也不枉费我把这东西给你拿来,不过你要这东西是干嘛?”
盛玲珑收回笑淡淡道:“王小姐瘫痪在床五年之久,最近我替她诊治,她需要这个东西。”
沈溪章想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年少一袭红衣在马背上驰骋的小姑娘,不由哀叹,“原来是为她。”
“世子认识?”
“当年赛马,王小姐纵马掉下被马踩踏双腿,是我把她从马蹄下抱起来送到尚书府的,我一只奇怪那匹马很温和怎么会突然发疯?”
“原来救秋燕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