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开始,宫女们开始引导宾客们陆续入席。
凤洛颜因被长公主“赏识”,便在她近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那是除了皇室贵族外,最接近帝王的位置。
很多认识不认识凤洛颜的人,都不由纷纷议论,羡慕起她的好运。
加之太子慕容泽到场后,不避众人与凤洛颜遥相对望,目光缱绻。
众人这才想起,太子有位喜欢的姑娘,好像是安平侯府的养女。
也是京城小有名气的才女。
“太子殿下与那安平侯府养女眉来眼去,当真不顾及贺兰小姐的心情吗?”
“贺兰小姐可是相府嫡女,出身高贵,又是圣上属意的太子妃人选,那凤洛颜再得宠,以她的身份,怕也只配当个侧妃。”
“嘘,别乱嚼舌根,贺兰雅就在我们前面呢。”
几个好事的千金贵女,当起了吃瓜群众,言语中却不乏对凤洛颜的羡慕。
还有对贺兰雅的同情。
端坐在正前方的贺兰雅,将这些话听入耳中,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过多情绪起伏。
“贺兰小姐,方便坐你旁边吗?”
贺兰雅闻言转身,便对上了凤安然灼灼的笑脸。
她先是一惊,脑中对这位安平侯嫡女,印象颇深,甚至颇有些好感。
便友善一笑,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凤安然刚在贺兰雅身旁落座,身后那群贵女们的议论声,便再度响起。
“什么情况,这凤安然跟贺兰雅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你们没听说吗?凤安然是煞星转世,出生便被送到了别院庄子上,乡野村妇一个,回到京城融不进贵女们的圈子,可不得上赶着讨好一个。”
“可我听说贺兰雅从不拉帮结派,也甚少与京城贵女们来往,又怎会搭理凤安然,更别说她跟凤洛颜还是一家人。”
“这多简单,朋友的敌人就是朋友,凤洛颜瞧不上她,自然就巴巴讨好贺兰雅了。”
议论起凤安然,那帮贵女们不像说贺兰雅时那般,有所顾忌。
她们全然不把一个没落侯府的嫡女放在眼里,加之她也没有靠山,在她们眼中,就是上好调侃的笑料。
凤安然将这些话全都听入耳中,甚至将每个人的声音都记的一清二楚。
手指中捻着一张符咒,正待给那些嚼舌根的贵女们一点教训。
哪知,还没等她开口,贺兰雅却沉着眉眼转身道:“这般肆无忌惮于人身后论是非,这就是各位府中的教养吗?”
贺兰雅很少管闲事,此刻为凤安然出头,倒让那些贵女们始料不及。
脸色霎时有几分羞窘不自然,也不敢与贺兰雅对视,便低下了头。
教训完人,贺兰雅再度转身,却对上了凤安然含笑的眸眼。
“多谢贺兰小姐仗义执言。”
贺兰雅扬唇一笑,不以为意道:“也不全是为了你,我是被她们闹的头疼。”
温婉端庄,优雅大气,这才是未来太子妃的模样。
那慕容泽当真是眼瞎,放着这么一块璞玉不要,非要喜欢凤洛颜那个绿茶女。
凤安然正心中感叹,冷不防身后的贵女们,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凤安然跟贺兰雅同时朝后看去,便见是贺兰珏,拿着摇晃的夜光杯,不小心倾倒,浇了一位贵女的衣裙。
那衣裙本就是色浅,被贺兰珏这“无心一浇”,瞬间变的狼狈非常。
凤安然记得,那位贵女,是刚才嚼舌根最厉害的一位。
“二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那位贵女今日本是盛装打扮,来春日宴上,为自己觅得一段好良缘。
哪知,宴席才刚开场,衣裙就被人弄成了这样。
她又没带替换的衣物,还怎么在春日宴上混下去。
当即带着几分恼怒,看向贺兰珏。
面对指责,贺兰珏也不生气,反倒笑着开口:“姑娘何必这么大火气,这裙子多少钱,我双倍赔你便是——”
“总不能,因为我这一时手抖,砍断我这拿酒杯不稳的手?”
贺兰珏说着,似真若有所思,看了看自己光洁如玉的手腕。
那贵女家不如丞相府,自然不敢再继续胡搅蛮缠。
连贺兰珏的赔偿也不敢收,只能气闷吃下这哑巴亏,提着裙摆羞愤离场。
待得人离开,贺兰珏还特意朝着那贵女背影,遥举了下酒杯。
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污了衣裙,刻意大声道:“姑娘,等你想好需要我赔裙子的时候,再来丞相府找我取啊——”
贺兰雅伸手拽了拽“引人注目”的贺兰珏,一脸头疼的模样。
“阿珏,胡闹也要分场合,今日是在皇宫,不是在相府,还不赶紧坐下来——”